“只要是你说的,我都爱听。”莫年怔住,他俩素昧平生,却这番热络,倒是鲜见。于是他慢慢地从这两块磁石讲起,讲同极相斥异极相吸,讲世间万物的组成,讲原子核内巨大的吸引力……洛承远却突兀地打断他,第一次正正经经唤他名讳。“莫年,你会是原子吗。”莫年正欲笑他,却瞧见洛承远的神情后,陡然悟出了其中的试探。诚然,诚然。“你抱抱我吧。”下一刻莫年听见了洛承远强劲的心跳声,隔着一片火热的胸膛,像是在努力地克制着不雀跃地欢呼出声。不巧的是,他也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伴随着血液的加速和升温,一下一下地轰击胸口,震耳欲聋。莫年想,完了。或许是过度的劳碌让他不清醒,莫年抬起了手。他不愿与人有太多纠葛,此时却不计前程后路,亲手将自己推进旋涡。就算是骗他也好,那就一直骗下去吧。五莫年是怎么上的屋顶,就是如何回的地面。洛承远身上有皂角的清香,淡淡地萦绕在他鼻尖。待莫年站定,他闭了闭眼,挣开了那个温热的怀抱,徒留一句叹息式的“我累了”,和一地斑驳的月光留在那儿。两人相安无事地过了半月有余,默契地对那一晚的越距闭口不提。明面上洛承远挖空了心思地对他好,变着法子为他做偏甜的食物,可在莫年看不见的地方,不安却愈演愈烈,足以把他的理智焚烧殆尽。莫年觉得他好像看透了剧本,然后不动声色地,按部就班地任其发展。而再对上洛承远带着些微笑意的脸,只觉得一腔热血都凉了个彻底,却胆怯到不敢点破。他不信没来由的好,所以洛承远自始至终,都是有目的地做着想做的事。莫年也顺应他,一步步送自己进入圈套。他是受够了孤独,所以即使是利用,也甘之若殆。今日是莫年的生辰。其实连他自己都快忘干净了,还是忙碌之后看见一桌的吃食才恍然惊觉,洛承远还极有兴致地配了两小壶陈酿。偌大一个留园,只他们两人,不免空旷了些。但没关系,他俩就着夜色饮酒,没尝味道就滚过喉咙,刺得感官都一并发麻。“困了吗。”洛承远放轻了声音问他。莫年模糊地点头,白皙的面皮泛着红晕。“……我送你回屋。”明知他温柔的力道是假的,眼中层层包裹的情意是假的,莫年没有拒绝。莫年没有醉,是洛承远认为他醉了。莫年长在酒的国度,每周日都充满了后劲大的调和酒,高浓度的威士忌,又怎么会醉。可怕的是,这个时候的清醒,比昏沉的醉意还让人心生寒意。演戏演到这个地步,真的是难为洛上将了。洛承远没做出格的事,送他回房便离开了。莫年睁开眼,眼底是一篇讥讽。他当然不会在卧房久留,他还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做。书房的灯,又一次亮了。这大半个月,几乎每一个夜晚,洛承远都会在他入睡后潜入书房。但他从未提起过,从未试探过。莫年便冷眼旁观着他的入侵。今夜呢,今夜的他“醉”了,是不是可以做更多达到他目的的事?理智告诉他洛承远一定做了什么,但情感驱使着他不要去想。莫年站在门外,瞧着书房的昏黄灯光,连呼吸都放轻。洛承远在发电报,内容是什么,他不想知道。他只渴望这梦再久一点,洛承远再有耐心骗骗他,好让他过于乏味的人生中,有一抹亮色。次日,冷寂的小巷中,多出了一队巡逻的人马,国民党军。还有两天,两天之后,他必须离开。但一切都是有变数的。就在他打开门,看见门外陌生的苏联面孔,就在他心里陡然升起绝望的下一刻,他的书房,走水了。那火生的突然,连他自己都愣怔了几秒。下一刻他奔向书房,冷静而自持地看着他所有的心血毁于一旦。他料到的,料到苏联会追来,料到洛承远猜出他的背景,可他没有料到,他是以这样的方式,被洗脱了所有罪名。他心脏抽疼得厉害,却不敢找到洛承远,问出真相。洛承远立在他的卧房门口,手里是一把枪。该来的总会来的,不会迟到,不会失约。莫年有些想笑。六“恨我吗。”“不恨。”是了,我知道你要做什么,所以不恨。但会失望。那把左轮意味着什么?他今日,绝逃不了一死。“你要杀我。”可为什么呢,为什么过去的日子里,他给了洛承远无数个机会,无数个致命伤,甚至迫着自己同他演戏,作出一副深情大义的模样,似乎是把一切信任都给了他。那些日子里,他为什么不了结了他的生命?要等到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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