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行简大笑,指了指自己:“我?自然解甲挂官,自归家叨扰夫人了。”许如是点头,道:“也好。逍遥自在,星空之下,山河之广,皆可去得。”京里的纷扰懒得去理会。齐行简哪能看不出来她的心思:“夫人静极思动,要出外游玩?”许如是笑道:“听说扬州的琼花好呀……”“那便去扬州吧。”……万幸的是,许铄并未闹出事端来,齐行简也果然将兵权交出,许宸拿了兵权,在朝堂行事愈发有了底气,提拔了好些旧人,威严日重,羽翼渐成。齐行简在三年多后才辞去了身上一身职务,与许如是两个自广通渠顺水而下,入黄河水道,复沿通济渠入淮,到山阳却没有立刻从淮水转入邗沟,下扬州去。要说这广通渠与通济渠都是前朝开凿,总称更为人熟知,便是京杭大运河。许如是一路坐船下来,尽观河道,跟齐行简一块出来,也不觉得腻,只是在船上总吃得不多,齐行简屡劝也没什么效果,许如是反倒愈发消瘦。一下了船,齐行简便忍不住赞道:“山阳县果真人杰地灵。”许如是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他自视甚高,不轻易夸出一句“人杰”。但她也不扫兴,只是笑着附和道:“繁之所言甚是。”齐行简看她,当年说得信誓旦旦,如今真来了,也不似兴奋的模样。不禁有些狐疑。出门在外,也懒得摆那些个排场。倒是山阳县乃江淮枢纽,商贸发达,市肆鳞次栉比。许如是逛累了随便找了家食肆坐下,齐行简特地点了当地有名的清口烧鸡,许如是动了几箸,觉着味太清淡,远不如长安的,便不动了。齐行简随手夹了一箸,这皮炮制得金黄,里头的肉被竹签戳得软烂:“没来之前,吵着恨不得要生啖其肉,来了以后,反倒不喜欢了?”许如是坚决不承认,只以为齐行简是劝她多吃些。“我怎么会说这种话。”齐行简不紧不慢道:“传说淮阴侯为吕后骗至钟室残害,雉,之字野鸡,乡人怜韩侯为其所诈,故烹鸡为祭,寓报仇雪恨,以祀其英魂。”许如是坐了许久的船,本没有食欲,以听了这话,瞬间化悲愤为食欲。不多时,一盘无甚滋味的烧鸡,便被她吃干净了大半。齐行简见她吃得高兴,心情也颇为愉悦,刚唤来店家,许如是便交代要包个百八十只走,喜得店家合不拢嘴。许如是还不忘切齿嘱咐道:“多扎几签,多撒花椒,伤口记得多撒盐。”“好咧!”见她吃得激动,齐行简不动声色提醒道:“阿如,咱们船上并未携带冰,百八十只,怕也顶不了几日,不如,带个厨子走?”许如是恍然大悟:“好。”她想起齐行简说是乡人祭祀,想必这里离韩侯顾里不远,不觉有些激动雀跃,连什么琼花都抛诸脑后:“说来,此地似乎与淮阴相去不远?”许如是忽然觉得齐行简的目光有些复杂。原来她不知道。齐行简叹了口气:“……算是吧。”“有多远?”他不露痕迹道:“你可知此地滨临哪一条水……”许如是学会了抢答:“淮水。”齐行简锲而不舍地提醒道:“此县邑在淮水哪一边?”“淮南。”齐行简:“……”他心情颇为奇妙道:“山南水北谓阳,山北水南——”“……为阴。”许如是脑子里一琢磨,“淮阴?”齐行简颔首:“高祖时,将淮阴并入了山阳。”许如是从他的目光中,读出了——她怕是个假粉丝。脸腾的臊红。齐行简低头一看,嗤地笑起来:“城中还有韩侯祠,可要去拜祭一番?”小娘子脆生生地应:“好。”作者有话要说:齐行简:媳妇傻成这样,我太难了。以及谢谢油爆枇杷拌着面小天使的地雷。么么哒。疑心庙偏僻且小,又冷清,当中并无几个游人,唯有院中一株高树,枝叶繁茂,系了诸多新新旧旧的红绸,指节宽,寸许长,猎猎迎风飘扬,格外鲜妍。许如是、齐行简上香祭祀以后,一出来,便见此景。许如是抬头望去,还没开口,齐行简顿知她意,找庙祝随手买了根红绸。许如是兴致勃勃地接过来,随手从髻拔下支簪笔,捏着琉璃笔杆子,思索要写什么:“一生一世……不成,太俗。”“岁岁常……”忽想起先前之事,又讪讪住口:“算了,fg不能乱立。”齐行简对她冒出些古怪言语也不觉惊奇,但见小娘子咬着笔杆子皱眉,不禁微笑。好一会儿抬头望着他,眼睛亮晶晶的:“繁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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