濯被魏娆斥责过后,继续阖眸休息了。
魏娆一边闻着他身上散出来的酒味儿,一边默默地平复心情。
濯冒犯过她好几次,但从未有过轻薄调戏之举,刚刚那般说话,应是与醉酒有关。
魏娆父母两边的男性长辈都少的可怜,但魏娆从旁人口中听说过男人醉酒后往往会耍酒疯,再斯文有礼的君子醉了酒都可能做出辱骂长辈、轻薄女子的失礼行为,更不用提濯这种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想到这里,魏娆往旁边坐了坐,面朝车窗,余光却防备地盯着濯。
驿馆很快就到了,濯仍然靠在那里不动,呼吸平稳绵长,仿佛已经睡着了。
车夫、碧桃、赵松、赵柏都在外面等着,魏娆低声叫了两声叫不醒他,只好锁着眉头扯了扯濯的衣袖。
扯了三下,濯终于睁开了他长长的睫毛,目光迷离地看过来。
魏娆嫌弃道:“到驿馆了,下车。”
濯似乎没明白她的话,缓了一会儿,他坐正了,挑帘看看窗外,这才率先离开席位往车门那边走。魏娆见他好像晃了一下,怕他摔下去丢人,害她也被驿馆的仆人笑话,及时提醒赵松:“世子喝多了,你们扶他一把。”
赵松立即大步赶过来,双手扶住了濯的胳膊。
濯站稳了,回头看向里面,魏娆怕他还想做戏,忙示意碧桃过来接她。
就这样,夫妻俩各自让自己的心腹扶着,回到了驿馆专门拨给他们的小院。
碧桃吩咐厨房泡了醒酒茶,濯连着喝了两碗,瞧着清醒了几分。
魏娆仍不放心,直接让碧桃退下时将濯的铺盖抱出去,她马上关了门,还搬了一把椅子挡在门前,如此万一濯半夜耍酒疯偷偷摸摸地来撬门,只要他一推门,魏娆也能听到动静。
换成别的男人,魏娆都不怕打不过对方,只有濯,魏娆亲眼见识过他的身手。
明明是个厉害的武将偏却长了一张探花郎的脸,战场上的敌将可能都会因为轻视濯而吃亏。
幸好,这一晚濯并没有疯。
黎明时分,魏娆起来了,换上练功服拿上佩剑,悄悄挪开椅子打开了门。屋里屋外仍然漆黑,双眼习惯了黑暗,魏娆看见濯一动不动地躺在榻上,背对着她。
魏娆悄然经过,到了院子里,下人们也都没有起来,魏娆心无旁骛地练起剑来。
练了半个时辰,黑色的夜幕已经换成了一片苍青,早起的鸟雀飞到树上,叽叽喳喳叫着。
魏娆完成最后一个剑招,收剑,长呼一口气。
她转身,却见濯不知何时醒了,穿着一身雪白的中衣站在廊檐下,俊美的脸略显苍白憔悴。
与之相比,魏娆娇嫩的脸颊红扑扑的,额头鼻尖都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就像雨后树上挂着水珠的蜜桃,水灵灵地诱人。
魏娆看不见自己的模样,持剑走向门口。
濯避让到里面,在魏娆跨进来的时候,他将门虚掩上了。
魏娆握剑的手一紧,她没有喝醉过,不知道一个夜晚能否让醉酒的人彻底清醒过来,可如果濯真存了歹心,魏娆一定不会手软。
看不到身后濯在做什么,魏娆没有急着回内室,走到厅堂的茶桌前,侧对濯站着,口渴般给自己倒茶。
濯走了过来,扶着额头,声音暗哑道:“昨晚喝醉了,宴席散后的事都记不太清,只记得与姑娘提到杨家的狩猎之约,后来不知说了什么,姑娘好像瞪了我,该不会是我酒后糊涂,言行失当冒犯了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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