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心脏被一把刀细细地切割,痛得再也无法忍受,他转身要往楼下走去。这时有人按住了他的肩膀。张彼德不知何时已经赶过来。张彼德脸上带着一种压抑的平静:“你现在下去,能怎么样?”张彼德看着他:“跟着她回德国?”劳家卓迟疑了几秒:“让丰年看有没有办法……”张彼德道:“你未直接返港,而是临时改行程到苏黎世,已叫总部的助理室阵脚大乱,如今堆积的工作还要怎么样压后?”劳家卓极力思索,犹不愿放弃。“家卓,”张彼德忽然说:“你有没有发现,她——精神极度紧张?”劳家卓眼中渐渐现出绝望之色。张彼德直言不讳:“她甚至怕你。”这时车站的广播开始响起。他推开张彼德的手,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看着她慢慢起身,随着人流走进了检票台,然后忽然顿了顿脚步,原来是礼貌地给一位坐着轮椅的先生让了路,她的身影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最后那抹纤细的背影消失在了转角处。他眼前有一瞬间有些看不太清楚,身体禁不住轻轻一晃。张彼德慌忙动手扶住他胳膊,急着稳住他的心神:“我已经查询了她搭乘的班次,丰年随你返港,稍后我会过去。”张彼德在一旁说:“你若是担心,待她缓一缓,我看能不能稍微调查出她这几年的生活,你再抽空过来。”劳家卓仿佛听不见,只是望着脚下的候车大厅。人来人往,她已经消失不见。三明星在商界的交际圈,他诚然见过无数女星。那些如露水一般来来去去的女子,被不同身份的人士带到不同的应酬场所,打扮得光鲜亮丽,即使坐在椅子上也不忘不断调整坐姿,力争每一刻都以最好的一面示人。关心怡和好几位女明星都私交甚笃。他亦是厌烦了那些浓熏香水味有意无意的靠近,所以必需携伴出席的宴会,偶尔会麻烦关心怡。只是不曾想到过,他会在那样的场合看到映映。她身边的那名外籍男子,看起来年纪应该超过五十岁。她却甘之如饴,亦步亦趋地随着他款款谈笑。慈善晚宴的主办方在替他们作介绍。她的眼光淡淡扫过,甚至没有落在他的脸上一秒钟。握手寒暄几句之后,关心怡贴在他耳边好奇夸赞一句:“如此漂亮的女孩子,怎么本港不出名。”这时苏见过来。关心怡被转移了注意力,忙着亲吻小朋友。苏见对他说:“丰泰的金先生在等。”他点点头,朝着宴会席中走去,也许是他停留在她身上的目光实在太过明显,苏见跟着朝对面看了一眼,略带疑惑地问了一句:“那个女孩子是谁?看起来有点眼熟。”劳家卓感到脊背一丝麻痹的冷意窜起。他自欺欺人地想要抛却这分别的数年光阴,可是苏见竟然没有认出她来。待到谈完事情,回来落座,她和男伴在他们的侧前方,两个人偶尔低声交谈,话虽然不多,但看得出是多年熟稔的老朋友的姿态。她变了许多,艳妆之下的五官显得有些陌生,目光高远冷淡。不过是坐下几分钟,他已经有些支撑不住。他略略按了按关心怡的手:“我需先走。”关心怡体贴地问:“可是身体不适?”她随着他站起。站起的瞬间心脏闷窒感觉愈发明显,关心怡挽住他的手臂,他咬着牙支撑着身体往外走。步出宴会大厅的最后一刻,他回头朝着她的方向看去。她正侧着脸专心看着一位歌手弹琴,她不曾回头看过他。四玩偶佣人来替他收拾屋子,不慎失手打破了书房里的那个玩偶。他下班回来,差点没背过气去。自己关在书房里很久很久。郭叔马上赶了过来,领着佣人守在他的门外。见到他出来,肇事者战战兢兢一声:“二少爷……”他撑着门框无限疲倦一声:“没事,你们回去吧。”从此以后却是再也不肯让人进来。后来是郭嫂亲自过来给他收拾了一阵子屋子。他才允许旁人进入房子。只是再没有人敢移动屋内摆设的一分一毫。当初他装饰房子时,从内地的旧屋打样出来,一点点细节也不肯变动,那怕新购入的房子结构颇为不同。设计师被逼改了无数次稿纸。工人笑着道:“劳先生真是念旧的人。”只有张彼德过来看到撇撇嘴:“人都被你赶走了,要屋子有什么用。”他这半世,对一个女人,可称昏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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