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更让小荷震惊的是,凌兰套出她身份真相之后,非但没有去报警抓她,或者公开她的身份,离她远远地,反而给了她一笔钱,提出了一件让她根本没想到的交易:“这笔钱不多,但足够你换张脸生活了。”
小荷直到跟陈至德同归于尽的那一刻,都记得凌兰的那个真诚的眼神,和那番耿直得让她一开始觉得怒火冲天,后来却只想泪流满面的真心话:
“小荷姐姐,我年纪小,运气上也确实比你好一点,遇到的养父虽然有心眼,堂叔也小气自私,但本性是不坏的。所以有些事情,我确实还算能看得清。
而你确实遇到了一个不好的人,也确实因为受他的影响,眼下一时半会儿,还看不到你其实一直都有更好的选择,去做你更想的事情。
所以我不觉得我在你面前,有什么资本鄙视你的。你怨恨我很正常,因为我运气确实稍微好了一点。不过,我也不想被你这么好看的姐姐怨恨,所以我给你一个建议,拿这笔钱,去找那些顶厉害的人,换张脸,或者干脆想办法换个地方去生活。
你这样的长相,这样的性格,如果没有足够强大的人保护,也还没机会学会强大到自我保护的话,是不容易保住自己的。
所以到最后我还是建议你,最好能换张平凡的脸,这样能解决很多麻烦。”
小荷看着她给自己的钱——她知道,那应该是凌兰去找了老师,求了很久,才要到的,老参客给她留下的生活费中的一半。
她不理解:“你不恨我?也不怕我?”
“没啥可恨,也没啥可怕的。”凌兰很平静地看着她:“如果我们俩换个方式的话,我可能比你做得更恶。”
小荷觉得她在嘲笑自己:“你是在说我是个软弱的人,容易被教坏的弱胚子?”
“人都这样,没啥区别。”凌兰摇头:“谁难道一生下来,还能是天才到世情皆练达,人性都清楚了?”
小荷看着这张稚嫩的小脸,好一会儿才道:“你不怕我转头卖了你?”
“你卖不了我的。我对你有防心了。”
“那你不怕我拿了钱也不走?”
“不,你会走的。你不是天生恶人。你不是陈至德那样的人。”
“你怎么确定,我不是他那样的人?”
“因为你能想出先让我有期待,再狠狠把我往地上摔的办法来折磨我。”凌兰看着她,憨笑:“别人看来,可能这样的想法很恶毒吧……
不过,我总觉得,如果不是知道好坏,明白努力读书上进做好人,是一个人真正值得期待的幸福的事……
否则一个真的坏人,是想不出这样的办法来折磨人的。
你看陈至德,他就想不出这种法子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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