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片云雾像喜马拉雅山脉中经久不散的晚霞,浅紫带着粉,空气中漂浮着一段段透明的代码,若隐若现,仿佛有山岚在呼啸而过。
一条条只有在海洋里出现的大翅鲸和虎鲸游弋其中,轻声哼唱属于它的海洋之歌。这个赫兹声大部分人类耳朵无法识别。
吉光的身体漂浮在空中,仿佛没有重力,他之前被击穿的心脏已经复原,心肌重组,仿佛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静静等待心脏重新跳动,泵出新鲜的血液。
胸口敞开分裂的皮肤组织也慢慢复制,伤口渐渐收拢,留下一点点粉色的痕迹,他身体拥有癌症细胞一般无限复制和修复的能力,可是他一直不愿意醒来。
漆黑的头发又长长了一些,浓密的睫毛覆盖着眼睛,在眼下留下漂亮的阴影。
他双手环绕,手臂里还抱着那只双腿瘫痪的猫咪,猫时不时全身抽动,伸出爪子,仿佛在做一场激烈打斗的噩梦。
过了一会儿,它又安静地躺在吉光的怀里,十分安心。
那些代码仿佛有生命一般,轻轻地在空中划过,消失,再出现另外一段,再绕着吉光身体滑过去,愉快地抖动着,又轻轻升腾,接着钻到猫的耳朵里,闪烁着晶莹的蓝色光斑,消失。
有时候代码也会环绕着猫的身体,调皮地戳戳它柔软的肚皮,在它周围晃荡以下,又从它身上钻到吉光的脑袋里,这种类似交换捉迷藏的游戏,它们乐此不疲,仿佛写一段段代码也是有意识有神明的。
一段段代码愉快地在这两具身体里穿越,玩耍,复制,粘贴。
空气中有时候有一些人类的窃窃私语,初生婴儿的啼哭,天真孩童的欢笑,有时候是东方寺庙里的黄钟大吕,有时候又是一段激烈悲怆的大提琴,所有的这些声音都如一段风——
出现,渐强,渐弱,消失。
空间里突然四面八方传来一声声回音,虚空中之中有某种不真实,“吉光!快醒醒!我是之海!我是之海!醒醒!”
震耳欲聋,延绵不绝!
吉光哼唧了一会儿,撅嘴翻身,伸了一个懒腰,完全不像醒来的样子,他一只手抬起来挡在自己眼皮上,把头埋在猫柔软起伏的肚皮里,仿佛想继续睡觉!
“Gameover!”
阿塞尔的无能狂怒叫声,出现在这里!
所有的一切停止,冻住,仿佛按了暂停键。
吉光和猫的身体分崩离析,消失在这个美好平静的神隐之地。
仿佛他们从未出现过。
“退出!GAmEoVER!”
阿塞尔满脸汗水又吼了好几声,他正坐在他的皇帝椅上烦躁地扭动,睁眼。
他身上贴满了柔软半透明的电极片,脑袋上也带着一个头盔,可视眼镜把他视线遮得严严实实,这让他十分不舒服。
身上冒出酸馊的味道,恒温24度的室温已经不适合暴躁易怒的身体,他背后的衬衣已经湿透了。
他被之海咬过的手出现了一个浅浅的牙印,这让他十分不爽!他“唰”地抬起另外一只手,扯断粘在手上的电极和导线,愤恨地一点点抠去一颗颗小电极!
“到底是哪里有破绽!”
他愤怒地咬了一下后槽牙,跑到酒柜边又拿出一瓶伏尔加,咕咚咕咚往冒烟的嗓子眼里灌。
“阿塞尔先生,您……”身边两个穿着白大褂医生的研究员,小心翼翼地说:“您身体不好,喝这种高度酒精的饮品不太合适,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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