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殿下恕罪啊!”那张霖扑通一下跪了下来,头也不敢抬,只急急忙忙地辩解,“那、那江南的琴女抱病无法前来,臣、臣想着陛下的寿宴万不可草草了之,又听闻安公子琴艺出众,便、便想到那常元帝在位时郑太史为博父母一笑,身着女子服侍以乐之,故、故而……”若换了别人,他必然是要把自己摘个干净,将事情全部推到这安家小子身上的,然而现在质问他的却是七殿下,他自知以自己这点伎俩是根本骗不过这年纪轻轻却眼力极高的皇子,只能拼了老命地为自己辩解。“那郑太史的爹娘当时已是垂垂老矣、寿数将尽,本宫倒不知道在张大人眼里父皇的身子竟已到了如此地步?”这样几句话说得轻描淡写,实际上却是无异于扣下了天大的罪名。安明晦抱着琴站在一旁,愣愣地看着陆庭深三言两语就将三位官职不低的朝臣敲打了个遍,一直到最后几句话打发走了那三人,这才转头看向了自己。如今已经成了最受帝王器重的皇子的七殿下弯了弯嘴角,露出了一个与刚才任何一个笑容都不同的轻快微笑:“本宫向来知晓安公子面如冠玉,却料不到换了扮相也还是貌美如花。”也不知道这话该当成是挖苦还是夸奖比较好,安明晦苦笑着抬手摘了面纱,无奈道:“不知殿下打算如何惩处于我?”轻笑一声,陆庭深转而换上一副轻浮浪荡的神情,一只手抬起安明晦的下巴,像是打量货物一般上下看了看,这才道:“如何惩处?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本宫自然不忍苛待美人,那不如就罚你让本宫一亲芳泽?”“……殿下说笑了。”“说笑?呵,”陆庭深微微眯起眼睛,方才那副轻浮的模样就减退了许多,反而看起来像是隐隐有几分不悦之色,嗤笑道,“这时候知道与本宫讲说笑了?你可知道这入了宫献艺的伶人,本就是任由群臣百官挑选的货色,下了台子后入谁的帷帐都不足为奇。”“父皇寿宴,有才盛之臣愿意献艺本是常事,但你既已甘愿与那些戏子伶人的表演混在一起,那现在又哪来的高洁骨气推拒本宫的邀请?”话说到这个份上,安明晦才总算是领会到陆庭深的这份怒气来自何处。“殿下,不要生气了。”他好脾气地笑了笑,那温和如水的笑容总让观者没法再与他生一星半点的气,“有些事情,并非我想推拒就能推拒的。今日得殿下出手援助,已是至幸。”陆庭深的神色有所缓和,却依然没有松开捏着安明晦下巴的手指,反而变本加厉地欺身上前,直接把人逼到了墙边,一只手臂撑在墙上,形成了一个几乎把人圈在怀里的暧昧姿势,似笑非笑地道:“你不必道谢,本宫也并未与你说笑,今日你让本宫一亲芳泽,本宫便许你一个心愿,任你是想要真金白银还是权势地位,都可以许给你。”安明晦微微皱起眉,刚要开口,陆庭深却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径自低下头极具侵略性地舔咬起了他的唇瓣,在将那两片饱满的唇瓣咬得发红之后又不满足地探出舌尖,强硬地进到他的口中戏弄起来。昔日身形瘦弱矮小的少年如今已经长得比他还要高上不少,周身也再不见丝毫落魄模样,意气风发,却又霸道得不听人言。他不由得在心中叹气:不管到了哪个世界,都还是这么胡来。也不知这般纠缠了多久,陆庭深才意犹未尽地放过了被亲吻得嘴唇发红的安明晦,笑盈盈地道:“早先听闻莲花味道苦甘清香,如今亲自尝来,却只尝出甘与香来,想必是本宫品得不够仔细,日后还要多加品味才是。”在说这话时,他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安明晦微微张开的口中,看着那因为刚刚的激烈亲吻而尚未收回、微微露在外面的舌面,连带着上面精致的莲花纹路也被露出了少许边缘。而这话语本身的暗示意味也已经足够强烈了,哪怕安明晦是个傻子,此时也该能听得懂陆庭深是在告诉自己对方早已知晓他与兄长并非同一人。“如今木已成舟,不知安公子想与本宫索要些什么?”说着话,陆庭深伸出指尖迫使安明晦张开嘴,目不转睛地欣赏着那终于可以看个清楚明白的莲花纹路,面上的笑意与说话时的语调俱是意味深长,甚至带了几分引诱的意味,“什么都可以说,求而不得的,有心无力的,不敢告知于人的,哪怕是本宫现在暂且不能实现的,日后也定能为你实现。”偏过头躲开陆庭深的手,安明晦叹了口气,回道:“谢殿下厚爱,但我并无什么想求的。”经由陆庭深来使自己恢复自由之身固然便捷,但恐怕到时候会落得个无法收场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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