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茶代酒,也淋漓饮尽。
酒大娘精心选了身大花袄,风韵犹存:“噢哟,商老板搞这么正经,还弄这些稀奇玩意,这怎么好意思呢……我酒大娘,不陪一杯不对了!来!干!”
万苦辞也落座,还吃得太欢,嘴巴一刻不闲:“就一火锅,要不了几个钱,天冷了都得吃这个。你这一把年纪了,还带个孩子,可不要心细点儿?”
酒大娘原先总是忌惮万苦辞,但也看得出是个贵人。既是贵人提点的话,可要叠进方帕子,再揣进兜里:“是是,我这些年忙于制酒,倒是疏忽了她,以后我也这么弄……不以后了,年夜饭就这么弄!”
万苦辞挑眉:“不错,一点就通。”
一眼看去,一个有才俊之貌的儿郎,另一个则是半老之年的大娘,可前者教训起后者来却不显古怪。
一千两百年差的不是褶皱,而是阅历。
“倦空君,这位可是您尚在人间的亲眷?”酒大娘热络,又慧眼识人,就此看出风浮濯与风银柳模样不一般,再偏头去,“小兄弟,莫要拘谨,都是自己人!敞开了吃!来!我敬你一杯!”
风浮濯曾有一回,拾掇了些新衣给风银柳。奈何“一山不容二虎”,这犟骨头主张“富贵不能淫”,宁死不要。望枯随即从商影云那儿要了些干粗活的旧衣,此人却二话不说地换上了。
沉闷的土色,又将他的乖张气,磨成老练。且美其名曰:“姑娘送的都好。”
还是那没苦硬吃的道理。
今日仍是如此,若非这容貌难改,说是那哑巴柴夫也有人信。
此刻,风银柳却端了茶水,买她这个账。
酒大娘不吝夸赞:“豪爽!”
晓拨雪也在,被禾儿与望枯夹在中间坐。只披了身单薄的羽衣,仍是那赏脸归赏脸,却一声不吭的模样。
禾儿时时偷看晓拨雪,从白汤里精挑细选个最好看的莴笋,夹到她碗里,不等她尝一口,反倒自个儿先涨红了脸。直至掌心飞上一只蔚蓝色的、毛绒绒的雪花,还带有温度时,小姑娘咧嘴笑着,将这一珍宝,往掌心藏。
晓拨雪不喜人。
哄孩子倒颇为在行——
但仅是对女孩儿。
至于也着新衣的望枯。
她什么都能吃上一口,什么也能聊上一嘴。但仍是那副涉世未深的模子,时时侧耳倾听,时时惹人发笑,却在搅弄蘸料碗时,多放了一勺陈醋。
酸醋漾开,撵走了缠绵着忍冬香的雪花。
再漂薄肉片,囫囵含入嘴里。酸的、辣的、咸的,此刻都显得甜腻了些。
人在极乐时,总会在脑海中煞风景地闪过几个没头没脑的画面。
比方说,前几日万苦辞在树上倚着,说这么多年,有这样厚的雪,倒是让他追忆起了一个遥远的、被历史淹没的国度。
——“什么国度?”
——“靳国……罢了,都是些陈年旧事,说了你就能懂么?”
她为何不能懂。
——“那万苦尊为何记得它呢?”
——“靳国常年是雪,人在极地里站立一会儿都会冻身,而一个国,却伫立了数百年。不说一统天下,有这魄力,也足以延绵不绝,但谁曾想,那败仗来得太快……一恍,都已过去四百年了。”
商影云也曾说,人是向前走的,可越是活的久,越是止不住回头望。
起先望枯本觉奇怪,但看万苦辞也落俗,也念旧,倒是知道了缘由。
便借他这个好兆头,祝磐州强可敌靳国,迎雪胜寒梅。
但倘若熬不过这岁暮,就是徒增一个旖旎幻想。
——大雪是美轮美奂的,死在一尘不染里,到底不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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