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1年夏季的一天,天气凉爽。
公社的大喇叭,在滚动地播报一则喜讯:“请丰头村的秦卓、秦昊、李宁三位同学,到公社传达室,领取高考录取通知书。”
武林听了数十遍,一开始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可就是没有听到自己的名字。
父亲一直注意收听公社大喇叭,高考录取名单中,当没有听到儿子名字后,父亲火冒三丈,追着武林围着房屋跑了三圈。
父亲边跑还边吼道,“你在学校,都干啥了?都干啥了?他们三个,平时成绩都不如你,为什么你,没有收到录取通知书?告诉我,为什么?”
母亲见状一边拦着父亲,一边劝说道:“你消消气,孩子没考好,明年再考呗,儿子的成绩你不是不知道,明年一定能考上。”
看着慈祥善良的母亲,和愤怒吼叫的父亲,武林悔恨交加,无数往事涌上心头……
武林家离学校有二十多公里,没有交通工具,只能徒步走到学校。
每次回家,武林都要背着几十斤大米,还有母亲准备的瓶装咸菜,徒步需要四个多小时,才能走到学校。
学校食堂的米饭,是同学们自带的各种大米,放在一起煮的,大锅饭非常难吃。
十个人一桶饭,由组长负责给每人打饭,有时迟去一会,就只能吃冷饭冷菜。
三餐的菜金,每人每天只有八分钱,菜里没有油,几乎看不到肉。
高中的生活,就是这样清贫,不过生活非常有规律。
早上8点上早读;晚自习22点下课,然后就寝。星期六上半天课,下午可以回家。
武林的家坐落在丰头村,一个水塘边。
两间茅草房,只有一个进户门,没有窗子和后门。
进户门很低,稍不注意就会碰头。房屋两端用布帘拉着,隔出两个房间,也没有房门。
二条板凳放上几张木板,铺上稻草和旧棉絮,再铺上一张床单、一张盖被,这就是武林家的床。
进门处用土磊了一个灶台,一口锅,既能做饭,又能炒菜、烧水。
俗话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武林兄弟四人,个个都能烧火做饭。哥哥没有上学,早早就给生产队放牛,挣工分可以养活自己了。
父母每天去生产队劳动,几乎没有休息一天,但年底分红,只能分到粮食,却分不到钱。
因为全家六口人,吃闲饭的多,干活的少。
所以武林家年年超支,粮食还不够吃。过年时,母亲总要去舅舅或邻居家,借钱、借粮食,才能过好年。
年夜饭是最好的,由父亲亲自下厨。
父亲说,母亲辛苦一年了,年夜饭不让她做,让她好好休息。
武林是村里的小秀才,毛笔字写得不错。
每年腊月二十八开始,左邻右舍的对联,武林就包写了。
从小父母就要求武林好好学习,长大一定要出人头地。
上初中时,武林家里的一堵墙,就贴满了各种奖状。
年年被评为“三好学生”,而且还一直担任班长。
中考时,武林是学校全年级第一名。
高一时,班级选拔班长,入学摸底考试,武林的数学成绩年级第一,其它各科成绩,在班级中也是名列前茅。
由于成绩好,初中又担任过班长,这次选拔班长,武林当仁不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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