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来看看你。”
“你看到了,还活着,还不必劳你挂心。”
听了这话宋皇后没有生气,反倒是露出有些难受的神色:“清音,活着才是最重要的,只有活着才有希望,才有未来。”
陈清音神色平和,没有反驳的意思,只是也没有同意的意思。
“或许吧,总归也不由我。”
妃嫔自戕是重罪,虽然她现在已经算不得妃嫔,但是从下人的态度中她看明白了,萧城还不准她死。家族有难她没有出手,此时也不希望因为自己再多牵连他们。
“回去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陈清音的声音没有波澜,“回去吧,做了选择……就别后悔。”
宋家从一开始就选择站在皇帝那边,宋皇后从一开始就决定自己会是一个贤后,她们终归不是一路人。所以,别后悔,谁都别后悔。
顾卿歌:旁听了,但好像听了个寂寞。谜语人滚出后宫!
宋皇后最终还是离开了。但过了不久,就有小宫女送来补品、热食和日用品,想必都是皇后吩咐的。
陈清音并不意外,最终还是沉默地收下了对方的好意。
*
皇帝完美地解决了心腹大患,也没叫后宫生出麻烦,他这样的成功,却并不显得多么高兴。
金戈不知道皇帝到底在什么地方没有如意,但肯定没有如意,毕竟他的主线告诉他皇帝不是最后赢家。
真正的胜利者也不会在天色渐暗的时刻面无表情地站在摘星阁上,远眺着逐渐看不清的皇宫,心里不知想着什么。
其实他也没想什么了不得的,只是在回忆最近的种种。
没了太后的支持,杨家还算听话,乖乖退让了。他很满意。他可以允许杨家做皇亲贵胄,却不许他们做朝廷肱骨,威胁他的权威。
陈家这些年果真是太飘了,哪怕他不动手想来日后也可能会被自己犯下的累累罪行击垮。但他还是留情了,他只流放了陈家主系,仍旧允许旁系在低位上挣扎。毕竟他对付世家是为了消除自己统治的阻力,而不是把新贵派培养成新的阻力。新贵派需要有人牵制,这些瘦死的骆驼还能发挥些作用。
文铮……死得很好。他纵使狠心做了那么多,可偶尔还是会犹豫,不想亲自动手将他唯一的朋友送进地狱。可文铮的存在太过如鲠在喉,文铮只要好好在一天,他的计划就得搁置一天,不能如愿。他珍视的友情终究比不了他的雄图霸业。
可是他死了。不论真相如何,既然有他的死讯,那么文小将军的结局就只能是战死沙场。他不必纠结要亲自对文铮动手,文家则可以永远是满门忠烈的荣耀家族,可以逃过他的清洗,青史留名。这样的结局对于他们而言就是最好了的吧。
至于陈清音……她是世家女子中最特别亮眼的存在,是他和文铮共同的朋友,也是……他唯一的爱人。
是纵使知道她钟情于文铮,知道她只是为了家族委曲求全,知道她在自己身边始终是强颜欢笑也斩不断的爱情。
他以为只要把她放在身边就会满足,可人的贪欲是没有止境的。
不,不对,明明是陈家送她进宫,是她自己要接近我的!我没有拆穿她,反倒十年如一日地宠爱着她,我有什么错!
她怎么能这么多年还是不变心意?怎么能做到始终对我铁石心肠?自己做了那么多她就没有动过心吗?
……
罢了,萧城心想。左右这些都过去了,他还是达成了自己最大的心愿,哪怕是放弃了所谓的亲情、友情、爱情,他不在乎,这片江山才是他真正想要的。
金戈偷偷抬眼瞧了前方的皇帝,他站在高处,俯瞰天下,身边空无一人。
这是多么经典的孤家寡人的画面啊!
金戈心念一动,趁着没人敢乱看的功夫打开了扫描界面。
【无效扫描,请玩家继续努力。】
耳边传来错误的嘟嘟声,金戈惊呆了。怎么会?这“输得只剩天下”的场面还不够到位吗?
皇帝平日里多半不露声色,难得独处流露几分感情,还不够情核出现的吗?
……难不成这次的核心人物不是皇帝?
金戈陷入怀疑与自我怀疑当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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