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我不怪林姑娘。&rdo;&ldo;那就好。&rdo;绮年站起身,&ldo;我先回去了,表妹也别整日的刺绣,小心伤了眼睛。其实踢毽子这种事,多练练就好,且对身子也好。&rdo;乔连波低声道:&ldo;我不曾踢过,表姐教我可好?&rdo;&ldo;这种事自己多练练就会了。&rdo;绮年暗想还是算了吧,万一教你踢个毽子再磕着碰着,颜氏又要把账算到自己头上了。她是觉得小姑娘怪可怜的,可是老被人无中生有的栽罪名也很烦的呀,还是离远一点吧。绮年出了香雪斋,发现李氏居然还在康园门口没走,不由得心里一暖,赶紧过去扶着:&ldo;又让舅母操心了。&rdo;李氏真替绮年觉得委屈:&ldo;外祖母年纪大了,说了什么,你不必在意。&rdo;绮年笑着蹭蹭李氏:&ldo;还是舅母疼我。&rdo;李氏自己没生女儿,知霏虽说与她也还算亲近,总不是生母,故而今日还是第一次有女孩子在身边撒娇,一时心里柔软,拍了拍绮年的手:&ldo;傻孩子。&rdo;略一迟疑,&ldo;以后‐‐有些事并不必带连波去。&rdo;绮年真心想不明白颜氏到底是怎么回事。偏爱连波,这倒正常,毕竟一个是亲生女儿的儿女,另一个不过是继女的女儿,亲疏远近一目了然,有所偏颇无可厚非。问题是,如今这吴家,明摆着只有她跟连波同病相怜,若是聪明人,不是应该撮合她和连波同进退的吗?这样无论有什么事也有个帮手。可是现在被颜氏一闹‐‐绮年觉得,如果自己真是个十四岁的小姑娘,那肯定坚决不跟连波好了。难道颜氏是想让连波在吴家连个好姊妹都没有?果然是更年期糊涂了吧。&ldo;表妹也……怪可怜的。再说,也不是她的错。&rdo;李氏无奈地笑着:&ldo;你这孩子,厚道,心宽。在外头跑了一天可饿了?我叫湘云给你下了金丝面。今儿有人给你舅舅送了些蜀中那边的肉脯,又麻又辣,别人吃不下,我全叫送到你院子里了。&rdo;&ldo;真的!舅母真好!&rdo;绮年开心得几乎要跳起来。京城的菜也好吃,可是没有辣椒总觉得不大够味儿。李氏含笑看着她:&ldo;那铺子的事,你有多少本钱在里头?&rdo;绮年顿时心虚:&ldo;舅母的意思是……&rdo;&ldo;人可靠得住?虽说是旧仆,但如今你的情况,莫要被人骗了。&rdo;&ldo;不会,人是靠得住的。&rdo;绮年松了口气。李氏点头:&ldo;这就好。那铺子在哪里?过些日子你们姐妹都要去东阳侯府给老夫人祝笀,也要打点做新衣裳,不如就去挑几匹料子。&rdo;绮年觉得自己眼眶都要热了:&ldo;舅母‐‐&rdo;李氏笑叹:&ldo;你这傻孩子,若东西好,为何不照顾自家的铺子?从前你母亲嫁得远,你舅舅也常说不曾好好照顾,如今你来了,这里就跟自己家一样。你若愿意,我跟你舅舅就与你父母一般,你知霄表哥就是你亲哥哥。&rdo;绮年心里咯噔一下,顿时庆幸自己十分明智:&ldo;我从小也没个兄弟姐妹,表哥就跟我亲哥哥一样,只盼表哥今年秋闱高中,再给我娶一个好嫂嫂回家来,舅母也就欢喜了。&rdo;李氏心里也松了口气,随即欣慰‐‐绮年这孩子是个聪明知礼的,话语不觉更是柔软:&ldo;就知道你懂事。&rdo;两人一起走回怡园,绮年回蜀素阁去吃川味肉脯,李氏便回了兰亭院。吴若钊正在写字,他在朝中以一笔好颜体著称,回家来却爱仿怀素的草书,笔意圆转,略无停滞。李氏也不出声打扰,待他写完一张方走进去:&ldo;老爷又写字呢?&rdo;吴若钊把自己的作品审视片刻,道:&ldo;到底还是少了几分峻骨,可见丘壑皆自人生来,缺了那份历练,也就缺了几分味道。&rdo;李氏于书法上却有几分眼力,拿过来细细看了看,笑道:&ldo;老爷也太过挑剔了。怀素草书虽狂,终有几分郁气;老爷这字,却是狂放不足而中正有余。可见字如其人,我倒是觉得老爷这样的好。&rdo;吴若钊呵呵笑道:&ldo;夫人慧眼如炬。&rdo;把笔掷了,&ldo;若真想写好,怕要到将来致仕之后了。&rdo;李氏替他洗笔收纸,嗔道:&ldo;老爷才多大年纪,就说到致仕了。&rdo;吴若钊心情甚好:&ldo;夫人去给母亲请安了?怎的这时才回来?&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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