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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页(第1页)

怎么她想留一个人就这么难吗?烈酒一口一口灌下,不知不觉灌了好几坛,也没人劝阻,只要她开口,下人们伙计们只会做得更好。

昨日第三次试图告白失败,今天一早便出了门,心情郁闷,没什么事,也没再带着他。想必此时若他还在身边,肯定是会开口劝阻的,不过总是带着看孩子的口吻,这是她最喜欢他的一点,也是她最讨厌他的一点。

似乎是喝的有点多了,头是晕的,脚步都有些虚浮,暮色四合之际,她被人扶上回家的马车,依旧是崔枝驾车。坐在马车里,她的眼神是清亮的,甚至隐隐还含着让人看不懂的期待。

崔枝嘴角抽了抽,她家主子怕是醉糊涂了,还以为傅宁会在门口等她,别说现在天还没像以前那么黑透彻,就早上她自己在院子里还说她今天不回来了,谁还会在门口等她,除了看门的。

果然,快到门口的时候,身后的帘子就巴巴的掀开了,门口就两个看门的,还外加一个扫地的妇人。崔枝感觉自己身后的温度骤然降到零点,冷得她一哆嗦。

刚停下马车,身后的人就自己跳了下来,稳稳当当地走了进去,表情凝肃,一点都不像是喝醉的样子,除了满身滔天的酒气。

知道主子这是生气了,崔枝刚想解释,人已经看不见了。崔枝照常指挥着人卸马,觉得这是小事,也没太放心上。

其实今天那孩子是病了,病得有些重,发着烧,她给批了一天假,看了代夫,此时正在床上躺着,意画也在照顾着他。

各处廊下的廊灯都幽幽的点了起来,一路疾驰,也不让人跟,随手抓了一个人问了一下,知道今天傅宁没出过小院,崔荷也没多想,直奔傅宁的小院而去,傅宁的小院里没人,静幽幽的,崔荷环顾四周,直接朝燃着烛火的厢房而去。

昏沉中,傅宁是被肩胛处的抓力给痛醒的,被迫睁开的第一眼,是上方崔荷有些疯狂得有些凄楚的脸。

崔荷那么用力地抓着傅宁的肩胛,将他摇醒,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不停地喝问他:“不等我!为什么不等我!怎么就不等我了!”

几乎有些神志不清,连眼角都是红的。

傅宁有些懵:“什么……不等你了?”

接着他就嗅到了冲天的酒气,原来是喝酒了。

崔荷身上的酒气让他昏沉沉的额头更加抽疼,肩胛骨那里依旧被崔荷捏着,竟比他发烧的额头还要让他疼上几分,他伸手推了推身上的人,想叫别人进来。

还没来得及开口,身上的影子就覆了下来,堵住了他的唇,床边的烛台被崔荷碰到,落在地上,咚的一声,熄了,突如而来的黑暗,让身下的人瞬间清醒,开始猛烈的挣扎,叫唤,只是身上的女子还现在迷梦之中,动作粗鲁,酒气似乎唤醒了她体内的兽性。

她摸索着抽出男人的束腰的带子将男人不安份双手捆在床头的木头柱子上,门未曾关上,衣衫半解之下,傅宁看到了门口端着药神情震惊的意画,他慌乱地向他求助,崔荷似乎也发现了他,女人微微抬起了上半身,转头冷冷地瞥了一眼,喝到:“退下。”

傅宁看着意画稳稳地端着药盘,躬下身子,他忙挣扎地对他喊道:“意画,帮我,她是喝醉了。”

可意画一眼都没看他,退了下去,还带上了门,傅宁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屋里也陷入了更深的黑暗。

疯狂的女人一夜要了他几次,手腕依旧缚在床头,勒出了可怖的伤痕,他睁着眼看着屋顶一夜到天夜,崔荷还在身侧拥着他酣睡,薄被下的两个人现在身上是□□。

傅宁意识到自己对崔荷的动心时,就代表着他对肖菡的不忠,不贞,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他不想忘了肖菡,亦不能忘了肖菡。

可是情不知所起,有时候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嬴荡下贱,一颗心也能分给两个人。

他想过离开和逃避,可是肖瑾的寒疾让他不得不留下,住进崔宅的日子,也让他欠崔荷的越来越多,让他无力偿还。

他也想过,既然还不上,那就按耐心思留在她身边老老实实做事,尽一份心力,他也知道崔荷想要的是什么,可唯独那个,他给不起。

他以为只要他对崔荷的那件事视而不见,时间长了总能过去,即使崔荷不再在意他,他也会想办法默默偿还。可他实在没想到,崔荷会不顾他的意愿对他做这种禽兽之事,这让他怎么做肖菡的夫,怎么面对肖瑾,还怎么有脸活……

崔荷醒了,这次是真醒了,酒也醒了,她羞恨地拍了拍自己的头,忙给他解开手腕上打成结的腰带,手腕上又青又紫的一大片,她细细地握在手心揉着,嘴里不停地念着对不起。

傅宁不言不动,也不看她,就静静地陷在那里,不只手腕,他身上也满是这样斑斑点点的痕迹,连嘴角都破了,她还记得这是她咬出来的,崔荷看他这样,就像是正在碎掉的瓷娃娃,心里又疼又慌,又是不安。

她不敢在看着傅宁,只是像拥着梦一样地拥着他,汲取他身上的味道,一边给他承诺,说会明媒正娶他,娶他做正夫,不会纳侍,一生一世只对他一个人好,还说,也会视肖瑾如己出,以后就叫崔瑾,是她崔家的大小姐,将来能继承崔家的大半家业。

这个梦是真的,梦里的她也总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也总有一个人给她抱,给她安心,连那人身上的味道也被带了出来。

崔荷在傅宁颈边深深嗅了嗅,安慰道:“我会负责的。”

待崔荷出门说是吩咐人烧水时,屋里的人才微微动了动,身体的隐秘处在被子下传下撕心裂肺的痛,泪水从眼眶里滚滚而下。

他伸手从枕下摸出了一根簪子,曾经断过的,后来又被接上,接口处衔接的很好,一点也看不出痕迹,虽然是玉质的,可尾部依旧如以前一样尘锐。

门又被打开,崔荷很快去而复返,簪子不着痕迹的放回了原处。崔荷走过去连着被子整个抱起了他,出了院子,抱进了她自己的阁楼,放在了她自己的床上,连身下的床铺褥子都要比之前舒适许多。

眼泪一旦开始,就很难停下来,傅宁又是一向不哭出声的,崔荷心疼,一开始还不停地用手给他抹去,结果抹了自己满手,索性将他扣在自己怀里,等他自己平静。

此时的傅宁倒是异常的乖巧,任她拿捏。可这时她是再不敢离开半步,天知道她刚刚离开的时候,心跳得是有多快,那种不安让她现在都还有些窒息感。

有些事情发生了,崔荷就不会当它没发生过。后来的这些天,傅宁被要求住在她这里,他保持沉默,也不曾反抗,崔荷只当他同意了,只待他的心结慢慢解开,两人倒真的是同床共枕了,意画和仆人们对他的态度俨然就是这崔宅里另一个男主人一样恭敬,日子过得倒是也很平静,只是傅宁太安静了,对意画和仆人的态度也不再像以前一样清静了,仿佛把自己与世界开始分隔开来。

崔荷找来城里最好的裁缝给他量身做衣,做好的衣服穿在身上时,又大了许多。

那次哭过之后,他就像是忘了那件事一样,再也没哭过,闹过,当然,也不再笑。只有当崔荷与他提起成婚的事时,他才会皱了皱眉头,表达不愿,说他很累,在过一段时间。

两人同床共枕时,傅宁也总是面朝里面背对着她,自己主动一些,靠过去,刚把手搭在他肩头,身下的身子就是一颤,在月光下,双手拽着被角,死死地闭着眼睛。崔荷叹了口气,但她不决定放弃,扫开傅宁颈边的头发落下了一吻,轻声道:“我会温柔些,不会像上次那么对你。”

没有得到回应,她起身将层层床帐放下,月光被挡住,视线混沌了许多,身后那人带着一丝颤音的乞求才慢慢传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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