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怀里的人又化作受惊的蝴蝶,身子一颤一颤,眼角还挂着晶莹的泪珠,泣声道:
&esp;&esp;“妾刚才做了一个很可怕的噩梦,还好只是梦。”
&esp;&esp;他怜惜不已,伸指为她抹去泪痕:
&esp;&esp;“梦见什么了,跟朕说说?”
&esp;&esp;她却摇摇头,一言不发。
&esp;&esp;他皱眉:“怎么,连朕也要瞒着么?”
&esp;&esp;她抬起一双朦胧泪眼,目带乞求:
&esp;&esp;“万岁若为妾好,就不要再问了。”
&esp;&esp;“好吧。”他无奈叹气。
&esp;&esp;“反正都已经过去了。”她的脑袋埋回他的肩头,语气里满是庆幸:“如今有万岁护着,绿竹再也不用担心外间的风雨会吹来了。”
&esp;&esp;“嗯,放心,没人能伤到你。”
&esp;&esp;他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过了一会儿,她在他怀里重入梦乡,只是他的脸上,却变得凝重起来。
&esp;&esp;第二日,回到涵和殿批阅奏折时,朱祁镇的脑海里还在回荡着昨日之事,种种疑点扰的他心烦意乱。
&esp;&esp;这时一名内侍端进一盘切好的西瓜。
&esp;&esp;蒋安接过来,笑着放在他的面前。
&esp;&esp;“万岁,天热,奴婢让他们从井里捞上来个冰西瓜,您尝一块儿,好解解暑。”
&esp;&esp;“嗯。”朱祁镇放下手中折子,拿起块儿西瓜,咬了一口,道:“你也吃一块儿吧。”
&esp;&esp;“奴婢哪儿敢。”
&esp;&esp;“不妨事,朕让你吃的。”
&esp;&esp;“万岁,奴婢不渴。”
&esp;&esp;朱祁镇放下西瓜,缓缓道:“你伺候朕大半天,连口水都没空喝,朕瞧你嘴皮子都干了,怎么不渴?唉,都说皇帝是孤家寡人,想不到朕这身边,连一句说实话的人都没有。”
&esp;&esp;蒋安扑通一声跪下,声音微微发颤:
&esp;&esp;“万、万岁但有所问,奴婢绝不敢欺瞒。”
&esp;&esp;“好,那朕问你,贤妃和曹吉祥,是怎么回事啊?”
&esp;&esp;蒋安先是一愣,随后竟流下泪来,接着磕头如捣蒜。
&esp;&esp;朱祁镇立马明白过来:“你知道?”
&esp;&esp;“何止奴婢知道?这后宫上下,可谓无人不知,唯有万岁蒙在鼓里。”
&esp;&esp;“什么?”
&esp;&esp;御案前的帝王一惊。
&esp;&esp;蒋安抬起头来,迎着他的目光,畏惧中又带着坚定:
&esp;&esp;“早在万岁复辟当日,曹公公就曾当着六局一司、二十四衙门的面,将贤妃娘娘还有元青萝,都调入他的府中伺候。后来还是元青萝想法回宫找了皇后娘娘求救,才从曹公公手里要回了贤妃娘娘。”
&esp;&esp;他更惊了:“怎么可能?皇后与朕同心同德,她怎会也瞒着朕?”
&esp;&esp;“皇后娘娘是不会,可是太后向她施压,她就只能瞒住万岁。还有底下的人,太后下令,谁敢向万岁多嘴,就拔了谁的舌头,抽了谁的筋。所以,后宫皆知,唯万岁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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