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奴婢读过少保的悼内十一首,字里行间皆是对亡妻的满满思念之情,令人潸然泪下,足见少保对夫人的感情之深。听闻少保曾经立誓,此生再不娶妻,只愿将来黄泉之下与夫人团聚,全了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约定。”
&esp;&esp;听到这个故事,隔扇后的青萝和月人皆是一阵感动。
&esp;&esp;月人低声慨叹:“想不到这世上竟还有这般痴情的人,怪道绿竹将他奉若神明!”
&esp;&esp;“可不是?”青萝点点头,不由自主的瞥向朱祁钰,“一点也不像那些朝三暮四的主儿,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esp;&esp;绿竹眼含热泪,深深拜倒:
&esp;&esp;“奴婢将少保视作父母恩人,敬仰崇拜,唯愿心中供养,万万不肯亵渎半分,坏了他们夫妻之约。”
&esp;&esp;于谦目露感激,也向朱祁钰拜去:
&esp;&esp;“绿竹姑娘所言极是,臣年岁已大,也实不愿耽搁她的青春芳华,还请陛下为她另择佳婿。”
&esp;&esp;朱祁钰见他二人皆是如此态度,不好再强求,便向绿竹道:
&esp;&esp;“罢了罢了,可以退下了。”
&esp;&esp;“是。”
&esp;&esp;绿竹起身绕到隔扇后,月人和青萝同时起身,三人一同下楼。
&esp;&esp;出得阁外,空中已飘起了小雪,司设监掌卤薄仪仗,专派了两人来送雨具,负责接送外臣,其中就有曹吉祥。
&esp;&esp;他看见绿竹时眼神一亮,但绿竹并未注意到他,扶着月人上了步辇,道了声别,便和青萝一起离开清望阁。
&esp;&esp;快步走出一段距离后,青萝才向绿竹低声道:
&esp;&esp;“打死我都没想到,闹了半天,万岁是要把你许给于少保!”
&esp;&esp;“得亏他没瞧上我。”绿竹一阵庆幸,“今日我也算替少保挡住了一关。”
&esp;&esp;“万岁不过许个婚,少保怎就需要你挡关了?”青萝不解。
&esp;&esp;“万岁明面许婚,暗中却在试探。那天他看到我床头的节庵诗集,知道我崇拜少保,又明白我们与月人姐姐荣辱与共,利于拿捏,便故意以我为棋子,设局试探少保可不可用。”
&esp;&esp;“那我更不明白了,能不能用,和纳妻有什么关系?”
&esp;&esp;往昔
&esp;&esp;“因为纳妻,意味着少保肯自污。”
&esp;&esp;“自污?”
&esp;&esp;“历来朝臣,最难的便是功高盖主而上不疑。唐朝的郭子仪,能做到这一点,便是深得自污之道。”
&esp;&esp;“郭子仪是怎么自污的?”
&esp;&esp;“他喜好奢侈讲究排场,年过八十,身边仍然妻妾成群,常被百姓嘲笑。手下幕僚曾经劝他爱惜名声,但他却毫不在意,反大开家门,任由百姓窥探非议。虽然他失了名声,但君主不猜同僚不妒,得以安度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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