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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她回应，大步绕过正门，从侧门上楼。贺先生见张莹失魂落魄，独自进门，大怒：“那个臭小子呢？！”少女委屈地说：“他说有事先上楼了。”“他能有什么事！莹莹你等着，我这就把他带下来和你道歉。”说着，贺先生起身作势要上楼，被张先生拦住了。“别麻烦孩子了，以后他们相处的机会还多着呢，不着急。”贺夫人听到这话，心里冷哼一声，面上打圆场道：“峥与做事比较有规划，这个时间他应该在画室练画。”其实她并不知道儿子喜欢什么时候待在画室，随口一说罢了。闻言，张夫人作惊叹状：“峥与还会画画啊，真巧，我们莹莹也喜欢，还特意请了老师每周来上课。”“是吗，呵呵。”和张家夫妇谈完合作的事，将他们一家送出门，贺夫人嘲讽道：“真觉得自己女儿是什么金枝玉叶吗。”“张家条件不错，女儿也和峥与同龄，我觉得挺合适。”贺先生收起待客那套假笑，扯了扯领带，慵懒地靠在沙发上。“峥与不喜欢，不需要委屈他迎合张家。”贺夫人翻了个白眼，转身上楼。敲了两下门，里面传来一声“请进”。贺峥与正坐在房间的靠椅上看书，见贺夫人进来并没有什么反应。早已喜欢儿子的冷淡，贺夫人坐到他旁边，问道：“你讨厌你爸的安排吗？”“无所谓。”“不喜欢张莹？”“嗯。”“不喜欢就算了，不用管你爸。”翻过一页书，没有回应。“我听说你在学校有个关系很好的朋友？”“嗯。”“是高中和你一起出去吃饭的那个孩子吗？”翻书的手顿住，回忆起江修请他吃饭的场景，眼中出现一丝笑意。贺夫人注意到提起江修，他面色温柔许多，心里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没有在儿子面前表现出来。“改天请他到家里来，妈妈也想见见他。”“不用了。”神色恢复冷淡，没有再回答贺夫人的问话。江家饭桌上，江妈妈提起江修的姥姥和姥爷：“我们是不是很久没去看他们了。”江修边扒饭边回答，脸颊鼓鼓的，嘴里含糊不清：“里啊嗯忙。”“饭咽下去再说话。”“你那么忙，我们有半年没去了。”姥姥家在a市外围的小镇上，开车两个小时就到了，但江妈妈工作太忙，不常去看他们。江妈妈皱起眉头，心中愧疚。“儿子，我们明天去你姥姥家吧。”“咳，咳咳。”一激动，被饭粒呛到，熟练地拍打胸口抢救自己。对儿子这个德行习以为常，嫌弃道：“叫你吃饭吃那么快，呛多少次都不长记性。”江修咳出眼泪，心里担忧。贺少爷要是听到明天不能和他见面一定会炸毛。“咳，我们不能咳，换个时间吗？下周怎么样？”“下周我要值班，你有事？”“我要和同学出去。”奇怪地看他，平时能在家躺着就绝不出门，上大学没几天还会和同学出去玩了？“和你同学说声对不起，下周再一起出去。”王女士决定了的事，就没有商量的余地。“哦。”回到房间，江修拿着手机，屏幕上的字删删补补，斟酌半天，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贺峥与对这个周末特别期待，有意无意地提起好多次，江修神经再粗也发现了。消息编辑了好多遍，一咬牙，准备发出去。一条信息忽然弹出。贺少爷：明天早上我去接你。江修手一抖，点了发送。江修：峥与，我妈突然说明天要带我去姥姥姥爷家，不能和你出门了。贺少爷：……江修：对不起！！！贺少爷：没事。说着没事，视频电话却在几秒之后打了过来，作为补偿，江修陪着他开视频到半夜。姥姥家所在的小镇和经济发达，现代化水平高的a市市区完全是两个世界。镇上普遍是二层小楼，街道很窄，甚至看不到几辆汽车，路上驶过最多的是摩托车和三轮车。年轻人大多都出去闯荡，留下老人和孩子在小镇里生活。清晨出发，中午之前就能到姥姥家，江修其实很喜欢这个偏僻落后的地方，他小时候在镇上住过一段时间，这里的人热情淳朴，不会让他觉得拘束羞涩。没有开车，母子俩步行穿过小镇，每栋小楼门口坐着几位悠哉度日的老人，身边三两小孩儿嬉笑打闹。偶尔有骑着三轮车卖菜或者卖零食的小贩经过，没有拥挤的车辆和刺耳的鸣笛声，安静又温馨。小镇面积不大，人口又少，镇上的人都彼此认识。江修和妈妈走在路上，得到不少关注。“闺女回来啦。”“小伙子长得真俊。”一路打着招呼，脸都笑僵了。姥姥和姥爷正坐在门口和周围的老头老太太聊天。远远看到女儿和外孙，高兴地迎上去。“大壮来啦，怎么瘦了啊。”江修喜欢这里的原因之一就是他的小名，大壮。他特别满意这个土土的名字，能表现出他强壮硬朗的气质。可惜只有姥姥姥爷会这么叫他，王女士嫌弃这个名字太土气，夏悦可就更过分了，每次听到都笑得像条傻狗。“妈，他每次来你都看他瘦了。”慈爱地摸摸外孙的头，笑得合不拢嘴。四周邻居也围过来，七嘴八舌地夸他：“大壮是不是又长高了。”“比上次回来黑了点是不是。”“上大学了，是大学生了啊，真有出息。”这里的大爷大妈总能夸到他心里，一点儿也不觉得应付他们很麻烦，每次都喜滋滋地站在他们中间，一口一个“爷爷奶奶”。进屋后，老太太又忙问：“饿不饿，中午想吃什么，姥姥给你做。”“我想吃红烧排骨。”“吃你个头。”江妈妈戳了下他的脑袋，“妈，你别忙了，中午我来做饭。”不管女儿，姥姥眼里只有外孙：“想吃排骨啊，正好老孙昨天给我送来不少，一会儿给你做。”江大壮受到姥姥庇护，尾巴要翘上天了，乖巧地说：“谢谢姥姥。”姥爷在一旁抽着烟斗，笑道：“我们大壮已经是大学生了啊。”“有没有交小女朋友啊？”这话问到点上了，江修笑容僵住。“呃，还没有。”交了一个小男朋友而已。作者有话要说：我是不是没提到过江修的爷爷奶奶………（沉思状）26“你看他那个小身板，哪个小姑娘能看上他。”江妈妈埋汰起自己的儿子，毫不留情。“别听你妈胡说，我们家大壮又高又好看的，谁不喜欢。”江修心里美滋滋，还是姥姥了解他。挽着老人家的胳膊，拉着他们聊起学校的事。姥姥姥爷不一定能理解年轻人的生活，但他们很喜欢听外孙讲这些。江妈妈趁机到厨房做饭，等姥姥想起来，饭已经做好了。“大壮今年多大了来着？”姥爷年纪大了，记不住事。啃着排骨，江修随口答：“十八了。”“哦，已经是大人了。”姥姥在一边给江修夹菜，忽然说到：“不小啦，你妈妈二十四岁就怀上你了。”一口饭在嘴里差点又呛到，无奈道：“姥姥，我才十八啊。”“十八也老大不小了，我十九岁就生了你妈。”你们那个年代不能和现在比啊。江修有些头痛，为什么还不到二十岁就要操心生孩子的事。“我就是想着，临走之前能看一眼重孙子。”江妈妈听不下去了，打断老人家的话：“妈，你够了啊，你这才六十几，还有几十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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