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慢慢地从上衣左口袋里掏出一副上了年头的老花镜,颤巍巍地戴上,又仔细地端详了一会儿,说道:“这眉眼,好像莫锦塘啊。”
“您能确定吗?”简图之又问。
老人眸光微散,陷入了记忆中。小小的孩子大声哭着:妈妈,你别不要我啊!我可以给弟弟做马骑,我还会赚钱照顾家。您别走,妈妈!啊啊啊啊啊......孩子的嚎啕大哭没有感动车上的人,他们很快办好手续,驾车离开,任凭幼小的孩子双手紧紧抠着大门的栏杆,哭的嗓子都哑了。
当时她看着孩子可怜,就把他抱了回去,并温柔的告诉他,以后这就是他的家了。还有很多兄弟姐妹。
从那以后,这个孩子就不怎么爱说话,但是有一次跟人打架,这个孩子下手特别重,眼神阴森森的,有一种不像他那个年龄该有的狠厉。
“阿姨,阿姨”简图之轻声呼唤把老人拉回现实。“阿姨,您能确定这个人是莫锦塘吗?”
老人的回忆又闪到这几年的画面。长大后的莫锦塘回到福利院,强迫他们把档案里有关
他的信息都抹净。并且打伤了几个工作人员。
轮到她时,莫锦塘终究还念着小时候她对他的好,没有动手,只是说,“张姨,帮我保密,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的这段历史,不然他们会看不起我。”
她答应了。本来打算带着这个秘密到坟墓里,可是今天警察找上门来。她担心莫锦塘别是走了什么歪路,如果是,趁早改还来得及。
“他怎么了?”老人问道,一双浑浊的眼睛看向简图之,里面包含了母亲对孩子的担心。
“我们怀疑他和一起案件有关。”简图之没有隐瞒老人。
老人担心地颤颤巍巍站起来,“会判几年?”
简图之斟酌了一下,说道:“那是法院的事。我只负责调查。您如果知道什么,还请您配合我们。”
老人思想斗争一下,还是决定告诉简图之。孩子该管还是要趁早管,不然铸成大错就晚了。
“这是莫锦塘。25年前被送来的。听说他们家还有个弟弟,他们是双胞胎。他们家里有个说法,说双胞胎活不了,必须送走一个。他就被送这来了。也是个苦命的孩子。送来的时候才6-7岁。”老人陷入了回忆。
“那您怎么确认这是莫锦塘而不是他双胞胎弟弟呢?”简图之知道双胞胎之间是能分出来的,但那要和他们很熟的人才能做到。
“你给我看照片的时候,问我这有没有这个人,我当然会想到莫锦塘了。”老人慢慢的说,“而且我看他的眼神,也能看出来。他的眼神有一股狠劲,加上从小被父母抛弃,我担心他走错路。”
“那他有没有别的特征,比如胎记之类的?”简图之问。
“他的后背上有一条很深的疤,是小时候和别的孩子打架留下来的。”张姨对莫锦塘是真的很关心,否则谁又能记住这些细节呢。她接着说,“还有,他的左眼睛的眼尾处有一颗很小的黑点,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简图之听了老人的话,认真的看了一下照片。还真是,左眼尾处有一个黑色的点,非常小。
“您能告诉我为什么福利院的档案系统搜不到他吗?”简图之看唐介这么久都没出来,料定查到的可能性很小了,索性就问问眼前的老人,她知道的比档案多得多。
“两年前,他回来,逼迫院长删的。他和我说不希望别人知道他的这段历史而瞧不起他。”
“你们就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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