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介和简图之决定早些回临溟县,早些结束这一切。但是,简图之有点担心唐妈妈的安危。
毕竟,和长生备份有关的人,包括林易萧然,都没什么好下场。他不想再卷进去更多的人了。
“放心,我爸不会对我妈怎么样的。”唐介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没猜错的话,他们的矛盾就在这个备份上。”
“干妈谨慎一点也对。”简图之说。
“让我妈那么谨慎,恐怕就是我爸也对这个备份很感兴趣。”唐介说,“就是不知道,他老人家是哪方面渗透的。”
鸢尾草?太阳会?还是,徐老徐季询?
当简图之告诉他,徐老也对长生备份感兴趣的时候,唐介都觉得三观炸裂了。
这个破烂不堪的人间,多少人都不想再来了,却还有那么多人挣扎着要苟延残喘。
除了利益既得者,谁会有这想法?
唐介订了晚上10.40的高铁回临溟县的车票。现在就等父母睡着,他们就动身。
唐介父母卧室。
梅月清仍然保持着睡前读书的习惯。她身体倚靠在天鹅绒包的床头上,手里拿着一本《欧亨利小说精选》。
唐介的父亲也没睡着,尝试了几次失败后干脆放弃了。他也和梅月清一样靠在床头。他的手在兜里摸索了一番,拿出一根烟,默默点燃。
梅月清皱了一下眉头,“好多年不抽了,怎么又捡起来了?”
唐爸爸像做错事的小孩儿,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顺手把烟头掐灭。最后他实在忍不住了。
“月清,”唐父问道,伴随着一声长长的叹息,“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这句话没头没脑的,梅月清一愣,稍显奇怪地看着唐父,“你说什么呢?”
听到妻子的回答,唐父并不意外。他自嘲似的笑了一下,没再追问,好像妻子的反应在他意料之中。
他长舒了一口气,可是胸口还是觉得闷闷的。大概秘密多了也会有重量吧,压在心脏上,让人喘不过气。
他失神地看向妻子,她在读《二十年后》。
“二十年,可以让一个好人变成坏人,”唐父喃喃自语,眼睛看着天花板,“有没有可能让一个坏人变成好人呢?”
“那要看对好人和坏人的定义了。”梅月清察觉到丈夫今晚的不正常,于是认真地回答他,“世间哪有那么绝对的好与坏呢。人都是会变的。”
“如果,我是说假设,有一天我做了对不起你和小介的事儿,”唐父目光灼灼看向梅月清,鼓起勇气刚要问下去,结果梅月清迅速伸出手,用食指搭在他的嘴唇上,阻止了他后面的话。
他一愣,惊觉自己对眼前的女子有一种习惯成自然的服从,而且是让他很舒服的感觉。
“既然知道对不起妻儿,那就不要做。从源头上掐灭错误,总比犯了错误再求原谅更容易吧。”梅月清的手指在丈夫的嘴唇上左右蹭了蹭。
“除非你觉得那件事比妻儿更重要。如果是那样的话,就不用在意我和小介会不会受伤,因为,我们还没有资格和你的信仰相提并论。”梅月清收回右手,顺势勾了一下唐父的睡衣领子。
唐父低头笑了一下,伸手揽住妻子的腰,“冷不冷,今年供暖不太好。”
梅月清把书放在床头柜上,台灯投下一个黄色的光晕,让人看着觉得心里温暖。
“我感觉还好。太热了我也受不了。实在不行,不还有你这个人形暖手炉嘛。”
梅月清握住丈夫的手,交换着彼此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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