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岑深通体冰凉,全身的血液都像被冻结。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尖叫声堵在喉咙里,什么都发不出来。&ldo;阿岑!&rdo;&ldo;阿岑!&rdo;是桓乐的连声呼喊,让眼前的一切都如镜面破碎。张牙舞爪的树影不见了,背上的尖刺也不见了,被掐住的喉咙忽然恢复了通畅,他大口的喘着气,再次睁眼,发现自己还躺在床上。&ldo;你刚刚做噩梦了。&rdo;桓乐紧紧地抱着他,连声音都在发紧。刚才真是吓死他了。岑深还有点恍然,这很突然,他怎么会突然做什么一个梦?好像心理的防线变得不堪一击,轻易便被攻破了。他不由望向窗外,窗帘还好好的拉着,只有未合上的一缕缝隙,露着一抹月的色彩。那是……红色的?&ldo;外面怎么了?&rdo;岑深声音沙哑。&ldo;城中的大阵似乎开了,天地元力有些变化,隐约还有点魔气,不过还算稳定。&rdo;桓乐对于周遭的变化当然非常敏感,也猜到这些变化应该跟商四有关。今天星君出现在书斋里,那星君可能也有份。令他感到忧心的是,这似乎还影响到了岑深。那魔气……难道是来自于黑七叶么?如果是这魔气影响了岑深,那他倒有些明白为什么商四不让他见黑七叶了。这魔气的力量太过可怕。桓乐向岑深的手探去,毫不意外地碰到一片冰凉。可是那冰凉的皮肤下,却又暗藏滚烫,那是他的血在翻涌。他心中一凛,抬手擦去他额头上的汗,右手不动声色地扶着他的背,触碰到一点细小的刺人的凸起。南英说过,他还有一年的生命。但他的身体太破败了,就像一个已经有了很多漏洞的水桶,经不起再多的冲刷。&ldo;你饿了吗?我给你做点东西吃。&rdo;桓乐紧紧地攥着拳头,脸上却挂着笑,语气轻快,&ldo;外面的事就不要管了,反正是四爷他们在管,四爷那么厉害,不会出什么问题的。&rdo;岑深没有立刻回话,看了他好一会儿,才轻轻点了点头。桓乐随即给岑深换了个更舒服的侧躺的姿势,这才离开卧室,步履匆匆地走向厨房。他的心砰砰直跳,走得越快,跳的越快,一直冲进厨房里,抬手设下隔音结界,而后立刻拿出手机打给南英。卧室里,岑深安静地躺着,目光空洞地望着窗帘的缝隙,略显茫然。此时,阿贵听到这边的动静惊醒过来,刚巧慢吞吞地通过卧室连通工作室的门口,快要爬到床边。然而他担忧的目光刚刚触及岑深,便听他幽幽地问:&ldo;阿贵,我的刺是不是又长出来了?&rdo;阿贵怔住。他不知道,高高的床和被子阻隔了他的视线,他看不清楚。岑深却是自问自答:&ldo;我知道,它又长出来了。&rdo;自己身上的刺,岑深怎么会不清楚它长没长呢?只有桓乐那个傻子,才会想要瞒着他。那就是个傻子。岑深咬紧牙关,他能感觉到那些刺正在破开他的皮肉,企图再次钻出来。就像他身体里藏着什么野兽,在拼命地往外钻、往外钻,钻得他心口都在疼。好疼啊。好疼啊。他明明没有做错过什么,也尽量不去给别人添麻烦、成为谁的累赘,可为什么还是那么的疼?&ldo;我去叫桓乐、我马上去叫他!&rdo;阿贵看到他惨白的脸色,下意识地就要喊人。可岑深倏然看过来,那眸中的冷冽寒光,竟让他顿在原地。但仔细看,那冷冽的寒光,又像是他的眼泪。&ldo;你……&rdo;阿贵有些语塞。他还记得上次尖刺生长时,岑深崩溃挣扎的模样,那样真的太痛苦了。他有时候也在想,与其让岑深这么痛苦的活着,是不是死了反而解脱。旁人说的安慰的话,就像一句句枷锁套在他的身上,而他的疼痛不会因此减弱半分不是吗?他无法回应任何人的期待,如果最后什么都是一场空,挣扎求生不过是一场笑话。桓乐是好,可桓乐能救他吗?上次岑深跟他说,他后悔了,后悔跟桓乐在一起。起初阿贵还有点为桓乐打抱不平,可后来仔细想想,岑深可能只是在害怕。他说,桓乐是个比他更重感情的人。岑深死了还可以解脱,桓乐却还活着。这世上没有谁比阿贵更懂活在漫长的生命里,不断悔恨的滋味。那么一个开朗活泼的少年,正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他应该葬在长安的春光里。他鲜衣怒马的飞扬的一生,不应该有太多的悔恨。他也许会用很久很久的时间才能从失去岑深的阴影中走出来,也许永远也走不出来,求不得、爱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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