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及阿落道:“我没说。”
尹良皱眉道:“你……”你那话不就是那个意思?
谢珩想到今日少年告诉他,他们离开后的客栈后续,从中嗅到了阴谋。
“尹良,还记得你在客栈曾与一人搭话吗?”谢珩开口道,“那人后来和名叫‘元歌’的紫衣女子起了冲突,只因紫衣女子说自己害怕为杀人魔所杀,那人便站出来说杀人魔不杀无辜之人,紫衣女子怀疑那人,就说杀人魔武功高强,然后不由分说地出手试探。”
除了第一句,后面的复述跟周及阿落说的一字不差。
“九九记性真好呢~”周及阿落在心里夸了夸。
但是——
“杀人不是只有杀人魔才会干。”周及阿落道。
“诚然,”谢珩道,“那是否有用同样杀人手法杀人的?或者只杀恶人?”
见他们皆看着自己,何大能摇了摇头,道:“碎尸这种事,就算发生在身边,山这么大,村子这么多,没人说就不知道吧,而且也不定是人干的……不过……”
尹良道:“何大哥想到什么,但说无妨。”
“我只是想到我们这,”何大能看了看他们说,“妙楚山有个传说,只有山下和附近的村子知道。但和杀人魔没关系,就是尹小弟说的杀人也是在救人,这一点和传说里的修罗很像。”
尹良道:“修,修罗?”
“你们大概不会相信,以前也有外人听过,但俱不以为意,只当是传说,可能也和我们不祭拜山神有关。”
说完,何大能又压低了上身,只手举在嘴边道:“虽然我们不信,但我们敬畏祂。”
尹良道:“山神和修罗有何关系?”
何大能道:“嗯,我听我阿耶讲,修罗是山神的使者,专门严惩恶人,保护山下的村民。”
尹良道:“啊?”
谢珩想了想道:“你说你们不祭拜山神,那便是有人祭拜了。”
何大能点头道:“是,只有妙楚山下的村子会祭拜,我们这些隔得远的不会。算算时日,再有三天吧。”
尹良道:“祭拜……是每年这个时候都会祭拜吗?”
何大能道:“对。”抬起碗,就是一大口。
周及阿落道:“难道每年都有修罗下山?是一个还是几个呢?”
何大能道:“这我就不清楚了。”
尹良看了周及阿落一眼,问:“这个祭拜会允许外人进去吗?”
“允许的,”何大能打了个酒嗝,问,“你们想去?”
尹良笑道:“想去看看,没见过。”
“那你们骑马去,从我们村到那只要半日,”何大能食指沾酒,在桌案的空处画着,“这路也好走,出了我们合平乡,顺大路走到岔路口,走朝山的那一条小路,到了山脚再找人问问就知道怎么去了,江家村就在路口。”
尹良抱拳道:“好,多谢何大哥。”
何大能起身挪开长凳,摆手道:“都叫我声大哥了还客气什么,晚上就住我这吧,被褥什么都有,新的,刚洗了晒干,放心睡,等明早再出发。”
“都听何大哥的。”尹良在一边搀住他,将之送回了房间。
周及阿落看着桌上的杯盘狼藉,下意识抬起手,而后又悄悄放下,转头问谢珩:“这顿算我请的吗?”其实他不是想问这个,只是想为方才的举动找个理由。
不知道九九会不会相信这个理由呢?
灯火摇曳中,只听谢珩轻轻道:“嗯,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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