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陶沝当场被对方突然回归正常且明显有增高趋势的智商给深深折服了,但只一下,她又迅速反应回神,在嘴角重新勾出一个浅笑——
“九福晋,您可能不知道一件事——”
她慢条斯理地开口,眼光却并没有落在衾璇或是九九的身上,而是移向了座上的那位孝惠章太后:
“当年,太后曾单独召见过那位嫡福晋,并说如果那位嫡福晋真的无法接受亲姐妹共侍一夫,她愿意赐那位嫡福晋一纸休书下堂——”
“你说什么?!”
此语一出,其余众人也立马跟着齐刷刷看向座上的孝惠章太后。
孝惠章太后显然没料到陶沝竟会知道这件事,原本还算平静的脸色着实一僵,旋即便不动声色地低下头,慢慢转动握在手里的那串佛珠。
康熙皇帝见状,目光高深莫测地在太后和陶沝两人之间来回转了一圈,接着又顺势转到了太子脸上,最后才重新定格在陶沝脸上,声色凌厉得反问:“你怎么会知道这种事?”
陶沝抬起头,面不改色地回望:“回皇上,这件事儿自然也是奴婢听来的!”顿一下,加重了几分语气,“这也是奴婢刚才为何会坚持说,当年那场大火是一场蓄意谋害,而非意外!”
康熙的面色冷凝如铁,他一拍桌子,正要动气,九九那厢却已经先他一步怒吼出声——
“你胡说!”他死死地瞪着陶沝,那双桃花美眸中浸润的恨意几乎要将陶沝的脸蛋剜下一块肉来。跟着,他又迅速转头望向座上的孝惠章太后,语气满是不敢置信:“皇祖母,她是胡说的对不对?您根本不可能说过这种话——”
“九爷——”虽然临时甩出了孝惠章太后这张“王牌”镇场,但陶沝并不希望让这位对她还算不错的皇太后也成为九九的憎恶对象。所以她抢在太后开口之前先行为其辩解:
“奴婢觉得,事已至此,您实在没有必要再在人前装出一副对那位嫡福晋情深意重的模样了,奴婢刚才就已经说了,九爷您自己,分明就是这场意外的最大帮凶!”
“你住口!”
许是因为心中的怒气已然冲天,九九的怒喝声较之刚才又狠狠提高了n个八度,且拖着长长的尾音。“住口!住口——”
“九爷——”陶沝见状收起原本噙在嘴角的那抹似有若无的笑,语气也比之前沉静了不少,但可惜,九九并没有注意到——
“其实奴婢可以理解您想要休弃这样一个名声不好的嫡福晋的心情,也可以理解您不想背上一个弑妻的罪名,但事实胜于雄辩,您又何必再隐瞒呢?若非有您授意,九福晋当年一个侧福晋的身份,又怎敢公然蓄意谋害那位嫡福晋?而当年的那场大火又怎会刚好在你离府的时候烧起来呢?”
“你这个——”
“怎么,九爷不服气吗?”尽管觉察到九九此刻的怒气已然处在暴走巅峰状态,但陶沝还是不怕死地与之死杠到底。“其实您对当年那位嫡福晋是不是真心,只要问几个简单的问题就知道了……”
她说着,也不管九九和其他人是何反应,就自顾自地问了下去——
“敢问九爷,当年那位嫡福晋最喜欢什么香味的胭脂水粉,最喜欢什么样的首饰,最喜欢看什么样的书,最喜欢什么样的点心?”
九九那厢显然没料到陶沝会张口问出这样的问题,整个人立时一懵,连带挣扎的动作也跟着滞在当场。他目不转睛得拧眉瞪着陶沝,像是在心中猜测她问自己这个问题的用意,脸上也写满了掩饰不去的狐疑。
陶沝却摆出好整以暇的模样直直地回望着他,眼中含着少许说不清意外的期待:“九爷答不出来么?”
“她……喜欢花香,玉饰,还有……”在座上宜妃的强迫性眼神示意下,九九最终还是开口做了回答,但答腔的语调明显有些迟疑,让座上的其他两人也跟着微微侧目。
“九爷,”陶沝这回还是没等他说完便再次中途打断了他,“这世上的花香可是分为好多种呢,譬如您身上的就是桃花和留兰香的混合香,而五爷身上的则是混合了甘松和瑞脑香,宜妃娘娘身上的是牡丹和少许金凤花的混合香,太后身上的是佛手、檀香以及少许的荷花香,至于这位九福晋身上的,则是茶花和月麟香的混合香,您指的花香究竟是指哪一种呢?”
她这话问得甚是一本正经,也有凭有据,让人即使想挑错也挑不出来。
“还有您说的玉饰,光是质地和种类就多得数不清了,奴婢刚才问的可是最爱——”
九九突然没来由地噎住。
陶沝自然注意到了这一点,又仿若漫不经心地接着自己的话往下道:“若换作奴婢的爹,一定很快就能说出娘亲的喜好,而且准确无误……但九爷您刚才说的这些,却跟当年曾伺候过嫡福晋的那位侧福晋所说的相距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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