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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拎着保温包甫一进病房，就听到里面有个年轻女子的声音，她走进门阿姨就在门口整理换洗衣物，朝她使了个眼色：“说是江沛的朋友。”

那女子一头长卷发，穿着妥帖的裙子，脚上那双限量款的高跟鞋素年一眼就看出来，手腕上带着一块积家机械女表，打扮精致考究。

“年年，你来了。”跟着江沛妈妈的声音，那女子回过头来，稍许打量了素年，然后点头致意。

素年回以礼貌的微笑。

“这是方小姐，江沛的朋友。”

这位方小姐神采飞扬，眼神高傲疏离，能到医院来探望，想必不是什么普通朋友，但江沛私交好的女性朋友几乎很少，素年很快意识到眼前的这个女子或许跟江沛有点什么。

她们彼此礼貌而冷淡，看向对方的眼神都带有一丝意味不明的防备，一股若有似无的□□味在两个女人中间弥漫。

三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说到后来实在找不到话聊，突然间沉默下来，空气都变的十分尴尬。最终方斯咏打破了这个窘迫的局面：“阿姨，要不是江沛托我帮忙，我都不知道您病的这么严重，他那个人也真是，总是拉不下面子，跟我之间也还这么客套，”

这话中有话的意味，素年听得明白，江沛妈妈也明白。

“方小姐太客气了，我这不中用的身体给你添麻烦了。”

“阿姨说这样的话才是太客气，我跟江沛的关系不需要这么见外。”

她这一翻话使气氛变得更为难堪，这时江沛风尘仆仆地到了，他应该是刚下飞机，一路从机场直奔医院而来。显然，他没有料到方斯咏会出现在这里，惊讶了几秒钟很快恢复如常，神情淡淡：“怎么还麻烦你过来一趟。”

“前几天听你说阿姨的情况不好，我想着怎么也得来看望一下，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多谢。”江沛言简意赅，放下手里的包和外套，对素年说：“我去送一下，很快回来。”

方斯咏没想到他一来就打发她走，但她也是体面的人，没有多言，只说：“阿姨我先走了，下回再来看您。”然后跟江沛一前一后出去了。

两人走出病房一段距离，江沛才冷下脸：“你来这里干什么？”

方斯咏嗤笑一声：“怎么，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了？你觉得我能来干什么？也不过就是想看看她而已。”

方斯咏口中的“她”没有指明是谁，但江沛心知肚明。

等方斯咏走了之后，江沛回到病房，他什么都没说，素年也什么都不问，直到两人从医院回家的途中，一直沉默的江沛，突然开口解释：“她姨夫是国内首屈一指的肾脏科专家，前几天我托她帮忙，希望为我妈妈做最后的努力，但没想到她会来医院。”

他的这番话既解释了方斯咏的突然到访，又划清了跟她的界限，但她绝不是什么不相干的人，她跟江沛之间到底有过什么，素年不得而知，也不想探知，那是他们复合之前的事情，她不愿为难他。

“嗯。”

她只回答了一个字，江沛减速转头看她：“生气了？”

“为什么要生气？”她反问，但语气里已经带着一丝不满，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江沛轻轻笑了：“你吃醋了？”

她惊骇地看着他，原本心中的不满还能够被压抑，此时见他如此淡定的样子，她突然火冒三丈：“谁没事吃醋？你以为我有那个闲工夫吗？再说，我为什么吃醋？看来那位方小姐跟你真的有些瓜葛。”

她这么一说，江沛反倒急了：“能有什么瓜葛？！我开个玩笑而已，我跟她就是再普通不过的朋友而已！”

“你激动什么？能不能别恼羞成怒？你也别撇的这么干净，你们真的什么都没有，人家犯得着跑到医院示威？”

“什么叫撇的这么干净？何况人家只不过是礼貌性去看一下我妈，怎么就示威了？你说话不要这么难听。”

气氛降至冰点，素年无意再跟他唇枪舌战，眼看着车子行驶到小区门口，他正等待门口保安打开门阀，她却迅速解下安全扣说：“我就这里下了。”

江沛震惊地看着她，她面无表情地打开车门就下了车。

保安见状了然地问：“那你还进不进去？”

他还没来得及回答，她的背影就已经消失在转弯处，他这才冷冰冰地吐出两个字“不了”。

素年就快走到自己的公寓楼前，本以为他会追上来，她回头看了眼空无一人的身后，突然怅然若失。不是不懊恼的，她以往一直是温和的性格，倒不知怎么了，今天竟然控制不住那没由来的脾气，江沛人前人后都跟方斯咏划清界限，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生气。也许是因为方斯咏够漂亮？也许是因为她有足够的实力能够站在他身边？她心里乱糟糟的，江沛没有追上来，也没有给过她电话，第二天却在电梯里，跟他狭路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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