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语珂的笑渐渐消弭,露出一张失去表情的美人脸来,宛如未上色的仕女图。“若是担忧妹妹无法寻姐姐麻烦,也不尽然,我家中尚有兄姐,只要有心,总能找着机会的。”说着,程曼妮拿着帕子擦了擦手,抬眼看她:“姐姐怎么不说话了?莫不是怕了吧?妹妹说着顽呢,我怎会拿这些子鸡毛蒜皮的事儿去劳烦兄姐。”柳语珂喉间一梗,却倏尔放松,她这才惊觉原来自己真的因着这句话而感到怕了!程曼妮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冷不丁道:“哎呀,刚刚姐姐说什么来着,妹妹要在宫里蹉跎了?”柳语珂心里惶惑,面上仍是冰霜一片,冷声道:“难道不是?”“姐姐还不知罢。”程曼妮好整以暇道,“皇上有意为了贵妃娘娘遣散后宫哪。”“什么!”柳语珂失声道,这种痴情帝王,历史上满打满算都找不出五指之数,更何况是如此年轻的帝王,她猛然摇头,“不!不会的!定是你拿话诓我!”随即她却想起贵妃的独宠,连有孕都皇上都未曾幸了旁人,仿佛遣散这小猫两三只的后宫也不是多么出奇了。柳语珂脑袋一阵晕眩,又陡然尖声道:“便是皇上有心,臣子能允许吗!皇家本该开枝散叶,你怎能逃得过!”程曼妮看她失态,终于露出一个俏生生的笑来,站起身拂袖行了个蹲礼,柔声道:“此事不需姐姐操心了,姐姐一心为皇家祈福,方是本分。”“妹妹祝姐姐于青隐庵,长命百岁。”随即,她的笑漠然而逝,转身毫不留情地离开了。程曼妮回了自己住处,章婉莹不知何时来的,见了她就抱怨:“你跑去哪儿了,我等你好久了,茶都饮两歇了。”程曼妮好声好气道:“去瞧了瞧柳才人。”“你去寻她做甚,难不成你们还有情谊不成。”章婉莹撇嘴道。程曼妮笑了笑没说话,问她:“不是去了景阳宫么,怎回来的这么快?”“还能为何,皇上来了呗。”章婉莹眨眨眼道,“我看皇上见我在贵妃那很是觉得我碍眼呢,说不得心里想着还是得赶紧把我们送走的好,哎呀,想到我就开心。”程曼妮叹气,道:“自打前几日你替我转达了贵妃娘娘的话,我也是被乐昏了头,今儿才被讨人厌的柳才人提了提神。”“什么?”程曼妮一把握着章婉莹的手,非常严肃认真道:“我们开始抄经书吧。”“啊?”“为娘娘和小皇子祈福。”程曼妮言之凿凿:“若是皇家无子嗣,朝臣闹翻了天也不会让皇帝任性妄为的,眼下自然是要让贵妃娘娘平平安安地诞下皇子,咱们才可能出宫!”章婉莹恍然大悟,忙道:“这可是头等大事!”事实也如她们所料,燕澜虽在朝上提出了要遣散后宫,但因皇家无嗣,不仅是朝臣闹了个底朝天,连宗亲也来说教,几个老皇叔颤颤巍巍地进出养心殿,看得人都胆战心惊的,生怕磕了碰了。燕澜也不急,日就在朝上提一回,被驳了也不自专,转而说起其他政事,日子久了大臣也习以为常了。有臣子道:“想来皇上也没拿准心思,才屡次三番地轻易收了心。”旁人深以为然,毕竟皇上年纪轻轻,却极有决断,他坚持的事极少轻易放弃的。查元白听了,哼笑而过,只怕皇上是已经拿定了主意,在这温水煮青蛙呢!若是皇上独断专行,朝臣反应激烈,恐怕立刻就要给贵妃娘娘扣上狐媚惑主的帽子。眼下这般小火煮着,一而再再而三的,到最后这些大臣喝多了洗澡水,嗓子眼都给堵住咯,也闹腾不出什么了。柳语珂走的时候叶子都黄了,虞令绯早晚走动时都能瞧见墙角的枯黄叶,踩起来声音脆脆的,脚下又软软的。待得再冷些,她本就大的肚子更是圆滚滚,胎动也愈发明显了,终于在一个晨光未散的清晨感受到了一左一右两个胎动,虞令绯第一次清晰地体会到,自己身体里是一对珍宝。燕澜当时也在旁边,他便如一个最普通的男子一样,把手放在妻子的肚皮上被孩子蹬了一脚时脸上露出了紧张和喜悦交替的神情。冬天的景阳宫遍地不见雪,在虞令绯还未起身时雪青便亲自带着人一点点把雪运走了,又来来回回走了四五遍去验看地上有没有水痕,檐上挂着的排排冰柱是虞令绯这个冬季见到的最时令的景色。她立在冰棱下,看着院中一角种着的竹子此刻也只有叶片上残余厚厚的细雪,还有一些已被雪压断了去。虞令绯抚着腹部,轻声对孩子道:“夜深知雪重,时闻折竹声。”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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