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杪杪摇头:“就是在想,你怎么能一天到晚都能这么开心呢?”月亮咧开嘴笑得很是开心:“不告诉你。”杪杪佯装生气:”看来你是太闲了,明天就把你送去跟高师傅学规矩,再去学堂跟先生上上课。”“不要啊姐姐。”月亮拉着杪杪的手:“我告诉你。”他歪着头扑闪着大眼睛,很真挚地说道:“其实,我一天到晚都很难过,真得特别难过,难过到只有笑才能麻痹自己,所以姐姐你才觉得我一天到晚都很开心。”“噗嗤。”杪杪乐不可支:“你这小鬼,又骗人了。”月亮眨眨眼睛,长叹了一口气,一副忧郁的样子:“我就知道姐姐不信我。”“好啦,信你信你。”月亮还是头一次在杪杪面前露出这么忧郁的样子,大眼睛晶亮晶亮的,杪杪忍不住亲亲他的脸庞:“姐姐亲你一口,别难过啦。”月亮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竟怔住了。杪杪被他反应逗乐:“我们月亮怎么了?”月亮摸着被亲脸庞,耳根却有些微微发红:“姐姐嘴唇太香了。”“噗,小小年纪就油嘴滑舌的,我们月亮以后要迷倒多少女孩的心呀。”月亮挠挠头发,轻不可闻嘟囔了句:“不会的。”他声音太轻,杪杪没听清,杪杪打开月亮递给她的糖:“这是我们月亮给我的糖,我来尝尝甜不甜。”她刚想把糖往嘴里放,月亮忽道:“姐姐……”杪杪停下手:“嗯?怎么了?””没……没什么,想问你好吃吗?”“还没吃呢,姐姐吃了再告诉你。”杪杪将糖放进嘴里,嚼了两口:“嗯,很好吃,我们月亮给的,肯定好吃。”月亮不自然地别过头,嘿嘿笑了。回逸王府之前,杪杪突然想着自己这装怀孕也装了快四个月了,四个月孕妇应该怎么反应,她也不知道,于是请珠儿让陆扬过来,商量商量。陆扬没告诉她四个月孕妇应该怎么表现,而是告诉她:“你现在啊,不是应该问我怎么装四个月孕妇,而是应该问我怎么滑胎。”“滑胎?”“是啊。接下来几个月我能给你开药让你伪装肚子大起来,但是我能开药让你肚子里蹦出来一个孩子吗?不能。”“但是,我哪能无缘无语滑胎呢?”杪杪很是苦恼。“滑胎的办法多了去了,摔倒能滑,吃错东西能滑,只要你能想到,我就能给你伪装得天衣无缝。何况,你现在怀着一个废太子的孩子,还有什么意思?”“这个啊,我再想想。”杪杪苦恼:“我想想该怎么做。”“你是该好好想想,你那夫君看着很精明的样子,你可别玩脱了。”“他精明吗?”陆扬一副你逗我的表情:“他不精明,能得到朝野上下那么多大臣的好评吗?你不知道他之前和二皇子一起辅政的时候,评价之好远远甚于二皇子,多少人为他惋惜出身啊,这么短的时间就能拉拢人心,你说他不精明?”杪杪“哦”了声:“我倒总怕他因为出身被人看轻了去。”“这个也是无法避免的,说真的,三皇子要不是因为出身,太子之位,皇上哪里还需要斟酌?”杪杪吓了一跳:“我从来没想过他当什么太子,我只想和他过平静的日子。”“这恐怕就由不得你了。”陆扬啧啧道:“三皇子抓住了辅政这个机会,才华大展,注定不是池中之物,只是……”陆扬话锋一转:“因为出身,这太子之位,九成九还是二皇子的,三皇子只能当个辅政的王爷,不过这也比闲散逸王好多了,更比他当初徒有虚名的三皇子名头好上百倍,娶你这步棋,到底还是走对了。”杪杪心不在焉:“我没想他当太子,当太子有什么好的,做了皇帝,三妻四妾,三宫六院,我不想他娶其他人。”“可是,做王爷,也会三妻四妾啊。”“才不会。”杪杪道:“有我一天,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万一他要娶呢?”陆扬道:“现在三皇子已经不是当初京城贵女避之不及的三皇子了,而你对着他还有些理亏,他若说要娶,你有什么理由说不让呢?”杪杪语塞,想到景勋可能会娶其他女人,她心就不自觉地如针扎一般疼痛,陆扬说得对,她名义上是一个给他带来羞辱的妻子,若景勋真要再娶,她有何颜面不答应呢?她闷闷道:“反正这件事还没有发生,若真发生了,我会想尽一切办法阻止的。”“说真的。”陆扬凑近:“他喜欢上了你吗?”杪杪又语塞,回想起和景勋相处的一幕幕,在启先殿的相谈甚欢,以及他为了自己得罪太子,为了自己挡刀,看起来,似乎是柔情蜜意,可是,到底是为了她,还是为了她桑四小姐的身份呢?难道真得如同陆扬所说,正常男人都不会喜欢她这样的妻子吗?杪杪更加心里堵得慌,加上冯贵妃的事,她脸色有些苍白,不自觉地就干呕起来。“喂,桑杪杪,你怎么了?你不至于吧!”陆扬慌道。“没事。”杪杪呕了半天,也呕不出什么东西。“你不会怀了吧?”陆扬震惊问道。“你才怀了呢!”杪杪恼羞成怒斥骂道。陆扬示意杪杪伸出手:“给我看看。”杪杪不可置信:“陆大神医,你今天吃错什么药了?以前我生病时,求你给我看你都不看。”陆扬面不改色:“我要看看你到底是不是连自己怀了都不知道。”杪杪忍不住对陆扬翻了个白眼,但还是伸出手,乖乖给陆扬看病,人不能跟自己身体过不去,是不是?陆扬把脉了半晌,脸色越来越难看,杪杪小心看着他神色,心中也不由惴惴:“我这……不会真怀了吧?”陆扬没搭理她,只是问道:“你今天吃什么了?”“吃什么?我吃了很多东西啊。”陆扬:“……”脸色和粪坑一样臭的陆扬放下搭在杪杪腕上的手:“你滑胎了你知道不?”狡兔三窟陆扬让杪杪再吃了颗假孕的药,就开始连珠炮一样问她这两天吃什么了,遇到什么人了。杪杪把早上吃的斋菜,相国寺住持请她喝的茶,一股脑全说出来了,陆扬越听脸色越难看,最后他长长叹了口气。杪杪问道:“怎么了?”“没想到他在京城,我找了他这么久,原来他就在我身边。”“谁啊?”杪杪十分好奇。“去年我辞去太医一职,就是为了找他,那天你在曲山赏梅,我也在那,因为我听说他在那附近,只是还是没找到,之后我辗转多地,却一无所获,没想到他现在出现在京城。”“到底是谁啊?”陆扬神情十分古怪:“反正就是一个很重要的人。”“不会是你喜欢的人吧?”陆扬一口茶都喷出来了:“什么玩意?桑杪杪,你是没孕都傻三年吗?”“你说得这么神秘兮兮的,我能不猜吗?你直接说是谁不行吗?”陆扬似乎是有难言之隐:“不好说。”杪杪兴趣索索:“那就别说了。”“等我找到他你就知道了。”陆扬欲言又止:“他的医术不在我之下,所以才能做出让你假孕症状消失的药,这普天之下,只有他能做出来。”“让我假孕症状消失?”杪杪疑惑道:“那我假孕的事被揭穿了,我不完了吗?”“他要的就是这个结果。”杪杪吓了一大跳:“这又是谁啊?我爹又得罪什么人了?”“不关你的事。”陆扬道:“这回是冲我来的。”“冲你?这回是你仇人?”“算是吧……你只是被我连累了而已,他其实是想揭穿我帮你假孕这件事,让我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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