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赵玉贞跟着一行人进了一户农院,看到农家摆出来的一些干枯微黄的根茎,不由好奇地捏起一块来闻。“别见了什么就摸,不怕有毒?”陆一鸣一把夺去放回到筐里,“可不是什么药材都能随便乱碰的。有的药材,摸了轻的烂手,重的……烂你肺腑。”赵玉贞吓得脸都白了:“这,这个有毒?”陈姐在旁边看成色边说:“别听他吓唬你。这是当归,补血润体用的。”来落鸟村进得最多的就属当归和三七,这两类药材用途广,销量大。东村的丁家供的当归和三七也是最多的,所以陈姐总是要头一个来他们家里进货。陆一鸣笑道:“就她这样东摸西摸的,没点防备,真摸到毒草还了得。”“我是不懂,但我可以学的。”赵玉贞已经开始下定决心回去请老师教授一些药材知识,毕竟要想当药材铺的东家奶奶,一窍不通可不行。“去去去,谁要你学了。”陆一鸣毫不留情打碎她的决心,“就你这脑子是学不会的了,还是好好跟你那些姐姐学学怎么打好马吊吧。”他今天就成心要气气赵玉贞,要能气跑那就最好了。气不跑,那才麻烦了。“哼,我偏学给你看。三个月后,你再来考考我。要是难不住我,就到我家来提亲。”赵玉贞倔上了,说完眼珠子小心翼翼地朝陆一鸣转了转,“怎么样?敢不敢?”从小到大每次二人见面,陆一鸣就常以损她为乐,常常把她气得七窍生烟,但也不知怎的,她从来都记恨不起来。以前她还是识趣的,因为家里肯定不同意她给人家做妾。陆一鸣又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她也只能望而却步。自从听说柳家和陆家断了婚约,这件事情就截然不同了。难得最近两人走得这样近,这样的机会可谓千载难逢。在场人闻言皆为之一怔,随即整个房都安静下来。除了陆一鸣结结实实翻了一个白眼、金叵罗面无表情外,其余一个个都是一副忍俊不禁等着要看好戏的模样。“哎哟,我好怕啊。”陆一鸣咧嘴讥诮起来,“你臊不臊!你看看这里,一,二,三,四……”他手指朝在场的人包括农户家的孩童在内都点数了一遍,“这里足足有九个人,你不嫌丢人么?”“不嫌。”赵玉贞应得清清脆脆坦坦荡荡。赵玉贞读过省城的女子学校,受过新文化的熏陶,对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厌倦透了,心里并不在乎外人的看法:既然男未婚女未嫁,为什么不能主动争取?“……”陆一鸣头痛起来,指指自己,“丢人的是我!”你不嫌丢人,我嫌啊。“哎呀吵死了!”本想专心看药的陈姐终于忍无可忍扯开嗓子一通大吼,手指一戳陆一鸣,“嫌丢人就滚出去!碍事!”陆一鸣果真扭头就迈出了门槛,赵玉贞也追了出去。屋里的丁大叔丁大婶相视一笑:“小两口嘛都这样,等成了亲就好了。”“就是。”陈姐呵呵两声:“一个没羞没臊,一个没脸没皮,倒是天生一对。”她把拣好的药材一块一块放在箱子里,“金少爷,你来搭个手……”先前她已经手把手教过金叵罗药材的基础挑选之法,金叵罗是一点就通,倒是省心。见没回应,回头一看,金叵罗正若有所思地朝门外张望,不由又叫了一次,他这才缓缓地应了一声走过来。陆一鸣走到屋后的菜地旁,那里找了根干净的大木头坐下。赵玉贞跟屁虫一样粘了过来。陆一鸣其实并没有动气。其实也是自己先成心把话说重了,赵玉贞才被激得说了那些话,并不是她要成心挑衅。把早就准备好的话在脑子里又反复排练了几次,才终于看着前面的菜地,艰难地开腔说道:“玉贞啊,我们打小认识,我一直……”“我哥哥有两个,朋友多的是,不缺。”赵玉贞斩钉截铁地抢先道。“……也罢,”陆一鸣索性也不说场面话了,食指朝前方不远处一指,“你看到那边的那个粉粉的东西没?草里边。”赵玉贞定睛一看,草丛掩映间,一头小母猪正在那里觅食。“直接点儿,我不要你,”陆一鸣不等她发问,就直接凉凉地说道,“我就是娶它,也不会娶你的。”赵玉贞生平从来没有为谁这么低声下气过,哪怕刚才当众被嘲讽也不以为意。但这句羞辱总算戳到了她的痛穴,她跳起来,眼睛里涌出了亮晶晶的泪花,却努力控制着不让泪珠掉出来,嘴唇轻颤哽咽着说:“好啊,你去娶它吧!我做媒帮你把它带过来。”说着,她大步流星朝草丛走了过去。冷不丁被什么绊倒,身形一晃,摔倒在地上,头磕到了旁边的石头,一下子就不动了。“玉贞?”陆一鸣试探着唤了一声见没有回应,忙冲过去把人翻过来看看情况,只见赵玉贞双目紧闭,额边的头皮里肿了一大块,有鲜血汩汩流出。他想掐一把人中,不料右手大拇指刚触到她的肌肤便传来灼伤似的剧痛,惨叫了一声把手缩回来,低头细细端详却又没有发现任何伤口,只是方才接触之处仍然隐隐作痛。换了一只手,也是一碰到她的脸,手指就像放到焰上般灼痛难忍。怎么搞的?尝试着用右手轻轻抓住了赵玉贞的手腕,瞬间仿佛一阵焰苗从她的手腕蹿上了自己的指尖,吓得急忙撒手。前院,陈姐刚和金叵罗把药箱收拾好搬上马车,就看到陆一鸣横抱着不省人事的赵小姐跑过来,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过去帮忙。众人七手八脚把赵玉贞放到了里屋的榻上。“这村里有没有大夫?”陆一鸣问丁叔。丁叔为难地道:“有是有,但今天他恰好去县里探亲啦。”“有有有,还有一个。”丁婶说着,拍拍十来岁的小儿子,“把黄先生叫过来,上回啊,你二姐被毒虫咬了,来不及找大夫,还是黄先生给治好的,他说过是懂些医术的。”不一会儿,小儿子便带进来一个高高瘦瘦的青年,嚷道:“黄先生来啦。”只见黄先生不急不忙,检查了下伤口,再翻了翻赵玉贞的眼皮,笑笑:“没事。”话罢从腰上取出一只匣子,打开,里面竟是西医的针药纱布。他熟练地赵玉贞包扎好,再给针头消了毒,吸了一剂透明药水,给赵玉贞打了一针。随后,黄先生施施然地收拾东西,温声道:“我已经处理好了,她睡半天估计就能醒。”他抬起脸的一瞬间,陆一鸣才注意到他的长相,大为错愕。这清俊端正的五官,尤其这略带忧郁的眉宇……这人……不是那个法医么?!大半个月前,陆一鸣移魂到了文渊身上,当了一阵子探长,还跟这人打过交道。没错,这个人分明正是那个偷走王秀莲尸体的恋尸癖!叫郑什么来着,郑黄河?不不,郑……清河,对,就是郑清河。王秀莲尸体被剖食的案发现场陆一鸣还历历在目。自那以后郑清河就被张榜通缉,一直下落不明。原来他隐姓埋名躲在了这里……胆子真肥,也不舍得跑远点儿。陆一鸣没有流露出内心的惊异,笑眯眯地道过谢,不动声色地暗暗打量着他,反正他也不认得现在的自己。一别大半个月,郑清河的模样清瘦了不少,看来也吃了苦。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好好的一个知识分子却生出这种癖好。等郑清河一走,陆一鸣便问丁家人:“这位黄先生人真好,是你们家亲戚?”“不是,他是隔壁黄大伯的外甥,几天前才到村里落的脚,好像家乡有匪寇,妻子亡故,带着刚出生没多久的儿子来这里讨生活,真不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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