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柳乐涵想着该怎么和他交代信没送出去的事情,心情很糟。她死缠烂打向江先生讨教了能自由穿梭于游戏和现实的方法,瞒着沈画意直接去了藏剑山庄。西子湖畔烟丝柳织,一眼望去,断桥白堤不见尽头,浮花浪蕊,水光潋滟。斜阳绿水前,山庄正值日落光景,暖色的余晖映着一身雪河校服的背影。柳乐涵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迟疑许久,还是陆纯然先转过身来,双眼澄澈如初,仿佛经历了这么多,对于他来说却从未染过尘俗。“你骗了我。”柳乐涵和他对视。作者有话要说:感谢读者“超可爱”,灌溉营养液+12018-10-1313:29:53执念陆纯然为了沈茹做了一个局,沈茹和念予也做了一个局,琴娘和琴萝也做了一个局,沈画意的局是最难以侦破。这场游戏里局中套局,人人都是设计者,人人都是受害人。但是很奇怪,此刻面对陆纯然,柳乐涵却一点怒气也发不出来。他要挽救沈茹,却偏偏还留有赤子之心,非要把他们这些棋子想办法救出来。人性可真矛盾。她这一辈子也读不懂。“你为什么要救我?”柳乐涵先发制人,昂起下巴问他。“为了给我自己留后路。我很怕死的。”陆纯然回答得心安理得,倏而浅笑,“你看,凡事留一线,日后不是好相见了吗?”柳乐涵却觉得他在撒谎。酝酿了半天,她终于还是说出了实情,“沈茹死了。听说葬礼几天后举行,但你可能赶不上了。”她忖度着,江先生之前都说陆纯然难以救回,亏得淙淙为他保留了一线生机。但估计,也没那么快能恢复。他笑得淡然,语气放轻,“我知道。”“你的信……对不起,我没能给出去。”柳乐涵又补一刀。她觉得自己现在就像童话故事里的后妈。陆纯然微怔,却也很快回过神来,远眺湖天交接处的夕阳,“无妨,这也是天意吧。听说花哥最后还愿意留她一缕气息,放她转生。既然如此,她心里的执念大概也能放下了吧,这样就足够了。”放没放下,柳乐涵不敢肯定。但她肯定的是,这个时候要顺着他,故人已逝,总不能继续拿故去的人往活人心上扎刀。“嗯,对。”她附和道。在湖边伫立良久,头顶突然聚起一小片阴霾。柳乐涵抬头望着这片阴霾,周围的天空明明还是明净的,远处还有烈焰红霞。想必要有一场阵雨,不过很快就能散去。“我想问,你和沈茹相识的那个晚上……后来发生了什么?”陆纯然轻抬眼皮,“那女孩还是没能善终。警察来的不算慢,不过该发生的已经发生了。”“你们当时……在窗台上目睹了一切。”她不想揭别人的伤疤,不过这些事情设计一切的原委,她不得不问清楚。陆纯然闭上眼回忆。“不,不止如此。为了避免引火烧身,我甚至关掉了诊所的灯。”“当时那种情况,换了谁都无法应对的……”她试图安慰,说的也确实是实话。他出言打断柳乐涵的安慰,“后来……我和小茹作为证人被叫去做笔录。心里很内疚……很内疚,不知道该如何弥补。我们又一起去看过她。我是心理医生,所以为了弥补过错,我几次前去开导她。”柳乐涵怕自己说错话,小心翼翼地问:“这样,不好吗?”“我太自以为是了。是我的错,我太自以为是了。”陆纯然脸上露出一丝哀恸,缓缓摇头,“那女孩在受伤后将自己封闭,我却把这当做正常的受伤心理去对待,从来没有用最慎重的态度站在她的立场上去考虑。她死了。”柳乐涵没站稳,后退一步,“什么?”“在我第三次造访她家后,她从二十几层跳了下去……但是那些真正的罪人却依旧活得很好,活得很好……”柳乐涵从来没有像这样直面一个人的痛苦,包括她自己的。陆纯然此时的痛苦是外放的,像一把寒光闪闪的利刃,戳穿自己和他人的心脏。剑上淬毒,带来起伏的隐痛。风吹荷微动,重剑寰转,面迎残阳一剑破空雷峰夕照,狂风平地而卷。柳乐涵轻轻闭上眼,任发丝在烟雨惊风中肆意翻飞,待那声悲鸣的剑啸猛然爆发在平静的西湖水光里,耳中嗡鸣大作,刺激得眼里也想落泪。轰然一声炸雷惊起,她以为是天公造势,睁眼一看却是陆纯然一跃而起将巨剑一掷入地,此刻庞大的剑身插在土中斜斜倚柳,宛如矗立在残阳里的一座孤零碑冢。藏剑握在剑柄上那只青筋暴起的手渐渐松了,背影萧索,语气平淡如水,“你不该救我。”剑啸消失的尽头,传出清亮笛音,不知何人奏响。乐声和着琳琅细雨沥沥落下,如同眼前这千顷碧波,荡人心肠。“我做事的原则是首先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所以我拼上命救你是为了对得起我自己,但如果我不救你,可能这辈子寝食难安。所以算我自私,为了让自己短痛,只好委屈你长痛了。”她摊手道。柳乐涵离开前嘴唇翕动几次,犹豫要不要告诉他沈茹的魂魄就葬在剑冢。但心里权衡几次,始终没有说出来。这样对陆纯然来说未免太过残忍,可如果顾及到大多数人的性命……她实在害怕再节外生枝。利弊衡量中,柳乐涵似乎懂了沈画意的心。说到底,她的喜欢实在粗浅,她觉得自己从来都不懂他。柳乐涵确认一下时间,主动告辞,“我下午还有约,不能陪你了。”“嗯。”陆纯然逆晚霞而站,雷雨渐停,草木七零八落,唯有他的背影像湖边伫立的一棵不倒青松。弱水无舟,君子如风。柳乐涵不想再过多打扰他,刚刚抬脚,却又听见他叫住自己,“那封信,就随便你处理吧。”------------------------------------如约来到江先生家时已过晌午,外头发烫的气温让人昏昏欲睡,江瀚海泡好了清茶等她。柳乐涵想起上午临风那个电话,她没回,临风就发了短信过来,告诉她口供的事情有结果了。所以柳乐涵想直接来江先生这里把一切前因后果都串起来。柳乐涵拨过去直切主题,临风在电话里说的和她自己推断的也差不多。沈茹和余念,也就是淙淙和念予的父亲原本是生意伙伴,她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但在沈茹中学时期父亲却因生意上出了问题而卷款携逃了。自那以后,她便和母亲在苦海中沉沦,上门要债的人一批接一批,她从天堂摔入地狱,几乎是一瞬间就成了社会底层的人。为了还债和养活女儿,沈茹的母亲甚至走上了一条不归路。但是她赚来的那些钱和债务相比,只是杯水车薪而已。由于沈父这种极其不负责任的行为,余念的父亲也被牵连其中,但不同的是余念的父亲挺过来了,他比沈父更强大的人际和社交使他在风雨飘摇中重新站稳脚跟,虚惊一场后,余念终于还是过着安然无恙的优越生活,已然和贫民窟中的沈茹成了两类人。但是余父非但没有落井下石,反而十分宽宏大量地替沈茹家还清了债务,又给沈茹的母亲安排了一份虽然薪水微薄但总是可以扶持沈茹继续念书的工作。对于沈茹而言,这份宽恕和施舍无疑使得她以后都要对余念言听计从。而余念的性格又是蹬鼻子上脸、得理不饶人的,所以在这种不对等的关系中酝酿出仇恨,柳乐涵觉得好像也能说得过去。所以余念要害柳乐涵,沈茹一开始不同意,后来却迫于余念的压力不得不同意。不过她为什么要对余念反咬一口,柳乐涵真的想不明白。恨归恨,到底是一起长大的,难道就真的一点感情也没有?更何况余念家里确实帮了沈茹很多,除去债务不说,就连沈茹的工作似乎也是沈父帮忙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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