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说?”
顾院使清晰听见顾知璋语气里的颤意。
“为……为什么不早说?”
他痛苦地捂住脸。
“为什么你们总是瞒着我?”
“我成了什么人了?”
“要是早知道……早知道我……”
顾知璋喉咙仿佛被卡住,再说不出一个字,连吞咽都格外艰难。
“不要自责。”
顾院使把手轻轻放在顾知璋背上。
小儿子昏迷后,说句不好听的,他也卸掉了一身重担得以放松,也有闲暇将目光投向这个被他忽略了将近三十年的大儿子,见到他便会愧疚。
“你不知道,不能怪你。”
“我如今要照顾你娘,无法分心照料知瑜,你弟弟就交给你了。”
“我会照顾知瑜。”顾知璋慢慢冷静下来,“但也仅限于此,我从前没有父母,以后也没有。”
顾院使手顿了顿,艰难地点了点头。
顾知璋第二日就吩咐人将尚在昏迷中的顾知瑜送去了自己的将军府。
日日给顾知瑜擦脸擦手擦身子,还亲自喂药,简直比服侍顾知瑜的仆从还勤快。
蓁宝叫他出去玩也不肯去,不眠不休守在弟弟身侧,只盼着他清醒。
无聊的蓁宝只好迈着小短腿在城里转来转去,又不小心迷路转到了顾府门前。
“吱呀”一声。
背着包袱的傅景姿从里头走了出来。
“饺子姐姐!”
蓁宝踮着脚挥了挥手。
傅景姿迷茫的眼神染上些许欣喜。
“郡主。”
“饺子姐姐要离开顾家啦?”
“是的。”傅景姿失落道,“我本想留下照顾二表哥,但被大表哥拒绝了。而且……”
“而且什么?”蓁宝疑惑地歪歪脑袋。
“我没想到二表哥被顾夫人压迫到要自戕的地步,说实话挺意外的,我感觉顾夫人挺尊重二表哥的。”说完,傅景姿又思考道,“可能是我不常和二表哥母子一块,没发觉到吧。”
“不说这个啦,饺子姐姐接下来要去哪里?”白面团子似的蓁宝围着傅景姿转圈圈,好奇地看着她的包袱。
傅景姿浅笑,“我要去投奔我幼时的总角之交,她如今有自己的产业,过得还算富裕,顾院使给了我不少银两和地契,我想将一半银子投进去和她一起做生意。”
“哇。”蓁宝圆圆的眸子亮晶晶,“那饺子姐姐以后就是金饺子姐姐啦。”
她扑过去抱住傅景姿的腿。
“我要抱大腿,送金饺子姐姐去城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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