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坐在床上的少女在门开的刹那就一跃而起,泛着寒光的长刀抵在黎明胸前,少女的纤细右手紧紧掐住黎明的下巴,让口中呼喊的声响被堵死。
“不许出声!”
目光被少女凶狠眼神和倒竖剑眉占满,黎明感受到胸前冰冷坚硬的刀尖似乎已经穿透了衣服,扎在还显得娇嫩的皮肤上,眼前的少女稍一用力,就能贯穿跳动的心脏。
黎明忍着脖子被卡住的痛,用尽身上的力气去点头,眉毛和脸上的肌肉也在乱动以表示服从,滑稽的样子让少女嘴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她撤下了刀,缓缓松开手。
“咳咳咳…咳……你是……我哥说的刺客?”黎明压低声音,稚嫩声线装作小声的成熟让人觉得分外失谐。
“是!”少女站直身子,鲜血染花的半张脸分外可怖。
“那个,你要不要擦一下?”黎明颤颤巍巍摸来了他的汗巾,一直泡在冷水里的毛巾冰凉,还在往下滴着水。
少女迟疑了一下,还是伸手接过。白色的毛巾将干涸的血迹重新晕开,稀释成粉红色,顺着少女的面颊流淌,滴落在地面。黎明双手抱过摆在桌上的铜镜,吃力搬到少女面前。
望着镜中自己的面孔,少女终于露出了明显的微笑,嘴角微微上扬,满是坏笑的意味。
黎明瞥见墙角随意丢弃的一把小刀。
“那是姐姐的东西吧?”他伸手去拿,这种通体灰暗的短剑一看就不是他们宗门的东西。
“别碰!”
少女一声大喊,松开汗巾劈手扣住黎明手腕,向后用力一拽,直接把黎明拽得坐在地上。
“是我的…这个很危险,千万别碰!”少女放好铜镜,蹲下身子捡起短剑,掀开衣袖将短剑牢牢绑在手腕上。“你别怕,我不会对你下手的,我很快就走,很快……”
“姐姐你今年多大了?”黎明索性坐在地上。
“你猜?”少女也在他身边盘膝坐下,两人顿时显得亲密无间起来,可黎明只要有任何异动,在少女面前根本没有反应机会。
“我猜十七。”
“猜错了哦,我今年过了生日就是十五岁。”
“姐姐你想刺杀谁呀?为什么要刺杀呢?”
“嗯…没有啦,只是家里人让我偷听来着,可惜我学艺不精,搞砸了。这下怎么收场都不知道,回去又要被老头子他们骂。”
“会像我那样被关禁闭吗?”
“禁闭?”少女苦笑一声,“他们大概会打我一百杖然后丢到马厩里去吧?上次就是这么干的,这次好像更严重一些,丢到猪圈也难说。”
“啊?你的家人……”
“他们不承认我,就连我的姓也是我已经过世的母亲给我的,一个虚名都不肯给我,哪里会管我的死活?”
“为什么呢?”黎明神色天真,小孩子特有的大眼睛让人喜欢的不得了。
少女叹了口气,伸出右手打了个响指,一团盛开的红莲在她的指尖。
红莲是由燃烧的火焰构成的,却并未散发出任何热量,莲花每一片花瓣每一处细节都栩栩如生,仔细观察却让人心生忌惮。
“我带着诅咒出生,这是某个妖王的诅咒,我注定与星空无缘,注定是整个家族的耻辱。”
黎明盯着莲花出了神,脑海中突如其来了莫名的冲动。他看不见的是,此时他的面庞上早已没有了幼童的可爱,满是凶狠和怨毒,恶狠狠地盯着那朵妖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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