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阳城门外,士兵一丝不苟的检查每个进城商旅的通关文牒,登记货物。
“大哥,行行好,我老远跑一趟,就让我进去吧?”
浑身上等布料的商人站在士兵面前哀求着,身边是过不了关的货物。那士兵两眼一瞪,指着墙上的告示,说道,“这告示上面的城印看到了吗?亲王殿下亲自定的,上面哪条你都不符合,赶快离开别影响后面的人。”
他不肯让开,诉说出自己悲惨的身世希望士兵网开一面。可人家压根不为所动,严声喝道,“警告第一次!再不离开就视为妨碍公务!”
那商人看着明晃晃的大刀,悻悻的退后几步。身后马蹄疾驰,东楼带着几个人由远到近。
看到门边堵着个人,他拉住缰绳,微微皱眉,“怎么回事?”
士兵一见到他,立正道,“大人!这批货物不符合规定,此人的货物单上并未写清来历。”
那辆货车上堆了各种各样的货物,品类,用途上的差别都大相径庭,东楼察觉到不对劲。
他翻身下马,围着货物看了一圈,那老板肉眼可见的心虚。东楼掀开遮挡的布,最顶端的几个瓶瓶罐罐码得整齐,原先被布挡住,不细心点还看不到。
他爬上货车,去看最上面的货物,那老板立马喊道,“大人!……”
东楼眼神一射过来,他又立马噤声。那几个容器里都放了东西,东楼拿了一个罐子跳下车,掏出里面的东西,纸张裹成很多团,打开来看,白色的粉末映入眼帘。
那老板悄悄往后挪了几步,趁着东楼还在辨认的空隙,撒腿就跑。东楼闻了一下,脸色骤变,叫道,“拿下!”
那老板胖乎乎的身体,根本跑不过身强力壮的侍卫。跟着东楼回来的那几个手下已经冲过去将他按在地上,他求饶道,“大人!大人!我知道错了,放过我吧!”
东楼塞了团布进他嘴里,他讲不出话了,被径直带到亲王府。
穆南州只看了那些粉末一眼,就说道,“和先前那些是一样的。”
“这些东西,从何而来?”魏梓焕坐在院中,深色的披风衬得他肤白唇红,气质浑然天成,不怒自威,一身寒意压得老板喘不过气。
老板嘴巴得了空,哆哆嗦嗦的求饶,“殿下,小的……小的是一时鬼迷心窍,不是……”
“本王问你从哪里来的?”他语气分明未变,却让人觉得更冷了。
“是,是一个到处游走的商人!对,我在路上遇到,他就卖给我了!殿下,我说的千真万确!”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的相同回答了。穆南州拧着眉,“看你反应,你也知这东西违反城规,却还想往里带?”
“这,是那人哄骗我,我家中老母生病,他说这个可以卖高价!”老板又把他悲惨身世拿出来讲,悲惨得和他一身的布料极其不符。
魏梓焕不想继续听,东楼会意,堵上老板的嘴巴拖了下去。
穆南州看他眉间的川字,问道,“我再帮你煎副药?”
“不用了。你刚才想说什么?”
穆南州想起自己来找他的目的,“哦,先前你跟我说的那十分凶险的蛊毒,我找到点线索。”
魏梓焕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你说的症状与一种名叫同生的蛊毒很像,但上面的记录很少。同生蛊,两命同生,母蛊忍受离子之痛,钻心噬肉,子蛊在体内自爆引毒入血,发作时如烈火焚身,筋裂肠断。唯有母蛊可引至两者发作,二者相比,母蛊的疼痛更甚。”
钻心之苦,母蛊更甚,既是这般,前世傅如晦为何还要将子蛊下到傅泠身体里?他真的恨傅泠恨到自己更痛也要让她死吗?
魏梓焕顿觉喉咙发紧,半晌才发出声音,“可有解法?”
穆南州摇摇头,“除此之外没有更多记录。”
他看到魏梓焕的神情很糟糕,好像天要塌下来一样。
“梓焕!只要母蛊没发作,就还有可能,这世间无奇不有,总会有办法的。”
魏梓焕深呼吸着,逐渐冷静下来。傅泠还不一定已经中蛊了,现在她说不定还活蹦乱跳的在回浔城的路上。
是啊,他的天还没塌下来,还有机会。
入冬前一天,魏梓焕站在书房中看着外面的枯树。树叶都快落光了,马上又要入冬了。
那只老鹰经过将近一年的好吃懒做,又养了一圈肥膘。它也明白了魏梓焕是个肉管饱的主,死活不愿意离开。
东楼端着穆南州特地配的药进来,看到桌上几封写好了等着送走的信。
“殿下,喝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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