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老板”江昌义仔细一听,是哥哥“钟老板”江昌忠的声音,顿时三魂吓掉了两魂,中气不足、气若游丝,连声道歉:“哥,哥!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的电话。冒犯,冒犯,真的对不住!”
话筒那边,“钟老板”江昌忠气焰嚣张、声遏行云:“狗娘养的!老子把电话打破了,你个小狗日的,不接老子的电话!是耳朵卖到烧腊馆里去了?还是在跟贱女人鬼混,被迷住了心窍?!女人的经血,堵住了你的耳朵眼吧?!你他妈……”
“蒋老板”江昌义不想再聆听谩骂,又不敢直接叫停,只敢委婉地说,“哥,哥!有事,您说事!骂小弟我的话,您先留着,回国来,当面骂!国际长途,电话费,很贵的哟!”
“钟老板”这次采纳了弟弟江昌义的建议,不是因为心疼钱,而是因为事态紧急,他不想逞一时之快,发一通火,丢一条命。
于是,话筒这头,江昌义听到了一个令人沮丧的消息:“‘三七行动’失败了!崔莺莺,从山上摔下来了,没摔死!”
“什么?!掉下来,没摔死!”江昌义一听,睡意全无,他对着话筒吼叫,“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呢?”
“你问我,我问谁去?!整个方案都是你策划的,要怪,就得怪你!”江昌忠在电话的另一端吼叫。
江昌义颇感委屈,问:“怎么怪我?凭什么要怪我呢?”
江昌忠通过电话线,发送了一串机关枪的子弹:“狗娘养的!作案的地点……”话一出口,就像枪弹卡了壳,江昌忠愣了一下,改口,“不,杀人的地点,是你选的吧?选什么地方不好,偏偏选个金山。你知道金山是个什么山吗?是个三角形的山,根本就没有直上直下的、刀劈斧砍的悬崖!我把崔莺莺推下山,她不是垂直掉下来的!是沿着斜坡滚下来的!山上还有好多树,好多草,都在暗中给她帮忙!”
江昌义一听,长叹一声:“唉!天不助我也!不过,要说呀,还是得怪你!你干嘛急着,一到泰国,当天晚上就作案呢……”他也避讳这个字眼,改口道,“不,当天就实施三七行动计划。你可以找一个白天,事先来踩踩点,再行动也不迟嘛!”
江昌忠此刻,有求于弟弟江昌义,不敢行蛮赌狠,于是,自我转弯,道:“算了,算了,不怪你,也不怪我。怪菩萨!”
江昌义十分奇怪:“怪菩萨?!什么意思?”
江昌忠回答:“你知道,金山是什么山吗?佛教的圣山,山上住着菩萨呢!菩萨不忍心看到我们杀生,就出手相救,饶她不死。”
“嗯!有道理。怪我,真怪我,选错了地方。”江昌义诚恳检讨。
“算了算了!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江昌忠似乎显得很大度,其实是黔驴技穷,急于让弟弟江昌义出点子,“你快说一说,下一步怎么办?”
江昌义问:“哥,你打算怎么办?”
江昌忠答:“老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跑回国来再说。万一把命搭进去了,有钱也没得福气享受,划得来么,我?!”
江昌义斩钉截铁地回答:”不行!万万不行!菩萨能够可怜姓崔的,饶她不死。我们可不能学菩萨,发善心。你另外找一个地方,找一个菩萨管不到的地方,再次下手!非得要姓崔的死!她不死,你不许回来!”
“什么?!”江昌忠很讨厌弟弟江昌义对自己发号施令,用命令的口吻跟自己说话,他厉声喝道,“狗入的!你凭什么不许老子会回国?!”
江昌义自知失言,赶紧解释:“哥,哥,对不住!我的话,没说清楚。不是我不许你回来,是她不死,你回不来呀!”
江昌忠糊涂了,问:“她不死,我就回不来?!为什么?”
江昌义说:“哥,哥,你想情啊!姓崔的,眼下是昏迷了。到底清醒没清醒,不知道。万一她清醒过来了,向警察报了案。警察在海关撒开了大网,等着捕鱼呢!你一去海关,岂不是自投罗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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