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宣每次看到小霍在如此庞大的玻璃缸里游动,都有冲动要把他放入公寓外的小河中,但估计野外死得更快,因此只能令他独自活着。他放了一张谷村新司的cd,音乐响起来时,他拉一把摇椅,舒服地躺在鱼缸边,时不时抬手用关节碰一下玻璃,噔的一下,把小霍吓一跳。也不是没有生过念头再买两条,但想想,或许在小霍的眼里,它是好不容易搞死两条鱼儿,才得以独占,如果别人来占领,岂非又要重新战斗一番?再者……苏文宣看一眼它上上下下地畅快游动,感觉自己好像领悟了什么了不得的人生大道理。比如,孤独和自由,好似一对孪生兄弟,自由自在就意味着孤孤单单。苏文宣眼帘半阖,吃饱了又吵吵闹闹地聊过一场,感觉精神不济。不一会儿电话震动。是他做康复医院的陪同男护士,驰诚。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在聊天。苏文宣一边接电话,一边想:我是个博爱而滥情的人,又不念别人的旧情,总是喜欢新人,这一点倒是有些薄情的意思了。总而言之啊,合该孤独。驰诚今年才工作,很闷的一个人。一开始,每天定时定点地问苏文宣在家里是不是动了,偶尔某天在医院苏文宣摔下去时,他把苏文宣抱住,小声说他喜欢他。苏文宣对他没有想法,长得的确不错,然而这性格,令他觉得交流会很累。但是驰诚坚持不懈地联系他,也不多说,就是关心他的身体情况,然后按点提醒他去医院做检查。本来这也没什么,但是有了个对比,就显得驰诚是如此的善解人意,尽管他是个帅气年轻版的卡西莫多。那个跟他做对比的人叫霍祈东。明明知道苏文宣对他没意思,三天两天就来电话,一开口就是,我想你,你想我吗。苏文宣想,这人需要去看病,心理医生估计无法拯救,得去催催眠,或者洗个脑。果不其然,苏文宣正要睡之前,霍祈东就来电话了。这次,苏文宣没有等他说话,准备骗骗他,先把他糊弄过去再说,于是直接道:“祈东,我谈恋爱了。你……是不是适可而止一点?”“呵……”霍祈东发出一声无奈的声音,“谈恋爱?又是哪个幸运的小鬼?”“与你无关的。”苏文宣打个哈欠,拉了下鸭绒被,“不好意思,祈东,我有我的选择,只能说,谢谢你的在意,但我还不起这份在意,无端端成了负累。你觉得呢?”“负累啊。”轻叹一声,渺远而喑哑。苏文宣总觉得,他应当是比那条小鱼儿还孤独,还可怜的人。哪个二十三四岁的男孩子同他一样?动不动被家里二哥撞车,或者是找人撞二哥。他想,霍祈东也许就是那条小黑金鱼,要获得那一整玻璃缸的天地。他也并非自愿,然而,就是这么惨,被放在了那个鱼缸里,于是除了你死我活别无他法。这么一想,苏文宣又觉得于心不忍,便道:“祈东,我们做朋友,但不要弄得这么异样,好吗?你若是安全了,回国,联系我,我请你吃饭喝酒,都可以。你有什么烦心事,我帮你排忧解难,也可以。但唯独不要往感情上扯,是不是可以?”“不行。”霍祈东淡淡道,“苏文宣,我做不到。”苏文宣也轻叹一声:“那你就是让我非要做个狠心的人。那以后电话我就不接了,朋友……算了,等你要做我的朋友,再说。”“我本来也不想做你的朋友,是你非要把我推到那个位置。”霍祈东轻轻道,好像委屈极了,糟了多大罪过似的。深更半夜,安安静静,偏是人内心最脆弱柔软的时刻,苏文宣本就心软,听他的声音,便柔声道:“祈东,你让我这样为难。以你的才情智商,其实很清楚,我们之间不大可能。对不对?”“没有试过,如何不可能?”这话要是换做别的小孩儿说,要么是娇声娇气的撒娇一般,要么是蛮横无理的反问质问,偏偏从霍祈东嘴里说出来,像是一缕青烟,叹息着,惋惜着。苏文宣揉了下眼角,总觉得霍祈东同自己一样,内心应当是已经相当衰老沧桑。但苏文宣依旧道:“祈东,不要像小孩子一样,我虽然不知道你具体是做什么的,但我想,你一定是比大多数同龄人都要成熟和稳重的,对吗?”霍祈东淡淡道:“不要哄我。苏文宣,你不要哄我……”苏文宣也一时沉默。末了,霍祈东道:“你若是哄了我,我会更想要你。”苏文宣笑了:“别闹了,哎哟,霍祈东同志哎,我已经是别人口中的老男人了,我看你们这些小孩子,像是看晚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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