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书包放在椅子上,里面装着不少东西,塞得满满当当。
谢微先取出挂在木质衣架上的旗袍,又拿出手提式挂烫机,灌满矿泉水,用水蒸气熨平衣服上的褶皱。
剧目中的淳生虽然狼狈,但前期的她是留洋医生的独女,受过高等教育,穿着打扮干净整洁,且为了展现出舞蹈的美感,她身上的服装可以陈旧,却不能皱皱巴巴仿佛梅干菜一般。
“谢微,我来帮你。”韩越主动上前。
别看她平时内向沉默,在班上连句话都不说,但此刻她想和谢微成为好朋友,就不会再像以往那样,将自己封闭在一个与世隔绝的环境里。
谢微没有开口拒绝,因为时间确实很紧,剧院晚上十点就会关门,她必须要在两小时内换装打扮和录制几次表演,并且在其中挑选出完成度最高的一个。
韩越把衣架挂在栏杆上,拿起挂烫机开始干活儿,动作尤为谨慎小心,生怕弄坏了这件棉麻质地的素色旗袍。
谢微提醒了句“别烫着手”,换来小姑娘甜甜一笑。
见状,她也没有多说什么,低头从书包里取出两只巴掌那么大的化妆箱。
这会儿韩越终于明白,为何谢微的书包会鼓胀到那种程度,原来里面装了这么多用品用具。
她不知道谢微究竟要做什么,却安静的没有打扰,熨好衣服后便乖乖坐在第一排的位置,不错眼地盯着近前的少女。
谢微把化妆镜摆放好,去卫生间的盥洗池洗了把脸,自顾自坐回原位。
此时的她没有戴口罩,左边脸颊的伤疤毫无遮蔽得露在外面,未受伤的肌肤白皙细腻,犹如暖玉,但那块疤痕却是乌紫的,对比格外明显。
看着素着一张脸的谢微,韩越心尖微颤,眼眶也有些泛红。
亲姐姐被毁容以后,韩越彻底认清了这个世界的恶意究竟有多深重,分明受苦的是她姐姐,那些人却肆无忌惮的攻击姐姐的伤口。
伤疤仿佛成了罪恶的代名词,足以抹去一个人所有的优点,让姐姐变得十恶不赦,连呼吸都成了错误。
抬手胡乱抹了把眼泪,韩越暗暗想着,要是姐姐也能从阴霾中走出来,那该有多好。
谢微没发现小姑娘的异样,她手里拿着一块仿真皮,对着镜子轻轻贴在面颊上,由于伤疤的面积比较大,一块仿真皮无法完全遮住,她便用两块连在一起。
和先前试妆的效果相似,仿真皮弱化了瘢痕的存在感,也使肌肤表面变得格外平整。
身为一名表演经验丰富的舞者,谢微年纪虽小,化妆技巧却比不逊于任何专业化妆师,她用刷子和美妆蛋上底妆,遮住了仿真皮的边缘,同时又均匀了肤色。
望着镜子里倒映出的少女,恍惚间谢微仿佛回到了火灾发生前夕,那时的她并不知道自己的人生会艰难到这种程度,存在的意义竟只是为了成为别人的血库。
纤长的眼睫微垂,在眼睑处遮下了一片暗影,她麻利地上好妆。
前期的淳生是备受宠爱的小姐,后期的她失去了唯一的亲人,那种天塌下来的绝望感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因此淳生的妆容不应太过艳丽,否则会与人物形象产生冲突。
谢微将相机架好,换上那件素色旗袍,她赤着脚,没有穿鞋,雪白的足尖踩在深红的地毯上,红白交织,尤为显眼。
仔细调整相机的角度和焦距,确定没有问题,谢微才打开音响,播放制作好的背景乐,接着飞快退至幕布后。
算一算,谢微离开舞台的时间已经超过十年了,这个地方对她来说既陌生又熟悉。
韩越挺直腰背坐在第一排,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舒缓悠扬的音乐声响起,只见一道纤细灵巧的身影出现在台上。
她身着旗袍,曲线柔美,像是含苞待放的百合花,又像湖畔幽幽吹拂的晚风,说不出的清新自然。
即使韩越对舞蹈的了解并不算深,也能看出来谢微的基础有多扎实、多牢固,完全不比那些浸淫多年的舞者逊色。
伴随着流泻的小调,少女急速旋转,而后又骤然跪倒在地。
此时淳生的父亲不明不白的离开人世,淳生无法接受这样的打击,整个人的状态从纯稚无忧的欢快转变为失去至亲的悲痛欲绝。
韩越看着台上的表演,不知怎的,心弦仿佛被谢微的举手投足所牵引,她屏住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放在膝头的手紧紧攥住衣角。
舞蹈已经进入高.潮,谢微脚下的舞步不停,发丝粘在她汗湿的额角,在昏黄灯光的映衬下,那双杏眸尤为莹亮。
《淳生》的长度只有十二分钟,录制完毕后,谢微赤着脚走到相机前,查看自己的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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