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好好活着。”
“娘?!”
周泠一看着她,脸上又有了笑意,清淡凉薄,却再也不说什么。
陈耀走进来扶起她,孟逢熹终于后知后觉地明白周泠一的意思。
更大的痛意铺天盖地,孟逢熹张大嘴,发出含糊嘶哑的声音,可惜四肢无力,稍微一动就疼得死去活来,难以为继。
孟逢熹心里惊涛骇浪,可在旁人看来,就是一个呆滞失神的人偶,陈耀毫不费力地抱起她往外走。
周泠一静静地目送着他们,唇角还有很淡的笑意。
陈耀和周泠一从头至尾没说一句话,俨然是已经商量好的。
可孟逢熹没心思去想太多,她不去想大人们商量好了什么,不去想自己已然废掉的身手,她只想挣扎,只想哭喊,只想拼命拉住周泠一的手,阻止要到来的一切。
但所有的无助挣扎都被困在这个无法动弹的躯壳里。
除了疼,毫无知觉。
孟逢熹被抱着出了军帐,依然瞪大双眼往母亲的军帐那里望着,母亲的纤细的身影映在帐面上,似是也看着她的方向。
孟逢熹拼尽全力捶打着陈耀的肩膀,努力发出声音,癫狂脆弱,“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啊啊啊啊——!放开我——!放开——!”
“我要我娘——!”
“放开!”
她拳头落在身上,跟挠痒痒一般,陈耀置之不理,抱着她又走了几步,孟逢熹就看着那道纤细的影子被什么穿透了。
孟逢熹嘶哑微弱的喊声戛然而止,她濒死一般喘着粗气睁大眼,好像自己的脖颈也被一把利剑对穿了。
没等她再反应过来,军帐的烛火熄灭下来,变成跳跃的火焰,瞬间就蔓延了整个已经空荡荡的军营。
孟逢熹当即身体就僵住了,目赤欲裂,眼泪掉下来,她呆呆地看着那火蔓延开,才发出尖利的尖叫,不似人声,“娘——!娘——!”
“娘——!”
“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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