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呆在宫里的人个个都心思玲珑,皆是看着人下脸色的人,笑起来要么卑微奉承,要么有所图,要么里头藏着蛇蝎心思,都是虚伪经不起深看的。
昭端宁的母妃常年寡言冷淡,对昭端宁笑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而且昭端宁总觉得母妃笑起来带着股说不出来的悲伤忧郁,他情愿她不笑。
因而昭端宁长这么大,从未有人对他这般笑过。
真诚鲜活,跟朵花儿似的。
昭端宁看着她,也跟着笑,朝她端端正正弯腰行了个礼,“今日多谢姑娘出手相助了。”
孟逢熹朝他摆摆手,“举手之劳,公子不必客气。”
昭端宁直起腰。
孟逢熹这时又说,“我姓孟,子皿孟,叫逢熹,相逢的逢,熹微的熹。”
昭端宁又笑,一双眼盛着灯火,温言改口道:“孟姑娘……”
孟逢熹哎一声应下来,又问:“公子贵姓啊?”
昭端宁不能说出自己的姓,只能面不改色回答道:“免贵姓赵。”
“赵公子啊……”孟逢熹点头,随即又疑问,“我自幼在京城中长大,还从未在京城中见过赵公子,赵公子是新近才迁到京城的么?”
昭端宁:“是,前几日刚搬到京城。”
孟逢熹毫不见外地伸手拍拍他的肩膀,“我家就住在城郊的将军府,赵公子刚搬过来,人生地不熟的,若是无人玩耍,可以来找我玩的,我对京城可熟悉了。”
昭端宁点头,“好的,我一定会再去拜访孟姑娘的。”
说完,他想起方才的事,笑意微收,问道:“孟姑娘……真的给他喂了……毒药吗?”
孟逢熹四下看了看,压低声音凑近他,“当然是唬他的,这种人我见得多了,吃了药后无非两种情况。”
孟逢熹说着朝他伸出两根指头,“一种是乖乖一天内自己去报官,另一种就是胆子略大,不太好骗,非要不信邪等一天看看情况。这药刚好,一天内不解,就真的会手脚又疼又痒,这些人到这时候才是真的信了,就会去投案自首,多等一天,就多吃一天苦,多长点记性。我喂出去那么多药丸,还没见过能坚持两天以上的人。那些鸡鸣狗盗之徒,大都靠手脚功夫获利,虽奸诈狡猾,谎话连篇,却惜命得很,因而这药啊……”孟逢熹得意地一笑,“百试不爽。”
昭端宁听完,露出一副心服口服的表情,当即赞叹道:“孟姑娘好厉害。”
孟逢熹嘻嘻嘻嘻地笑起来,眉梢眼角都是得意,一颦一笑都跟一幅浓墨重彩的画似的,勾勒出的全是昭端宁从未见过的好颜色。
两人正是不存疑的年纪,又见对方同自己年纪相仿,于是说什么信什么,尤其是孟逢熹,几句话把自己交代了个底掉,完全没发现自己只知道人家一个姓,连名字都不知道。
明月看了眼时辰,上前提醒她,“小姐,再耽误一会,宴会就迟了,别忘了你答应过将军什么?”
孟逢熹完全忘了这一茬,当即大惊失色,“嘿!我都忘了!现在去还来得及么?”
明月翻白眼,没好气道:“你再没完没了地聊下去,就来不及了!”
父亲的将士们都是看着孟逢熹长大的,个个不是她的叔叔就是干爹,这种一年一度的宴席,她绝对不能缺席或迟到。
孟逢熹虽然舍不得昭端宁,还想跟他多说几句,但到底还是分得清轻重缓急,当即就叽哩咣当的几句话同昭端宁告了别,火急火燎地拉了明月的手,“那快走啊!去迟了可不成!”
孟逢熹说走就走,刚转身走了几步,就听到昭端宁的声音在身后唤她,“孟姑娘!”
孟逢熹匆匆回头。
那一瞬间,亥时至,花灯节的焰火准时点燃,盛大灿烂的焰火从四下的黑暗中升起,绽放在夜色里,点亮了这浮华人间。
人群里爆发欢呼尖叫声,几乎所有人都停下手里的动作,目不暇接地看着天上五颜六彩的焰火。
明月和小太监也跟着人群仰头看天。
只有孟逢熹和昭端宁两个人在这个喧闹的当下静静对视着。
孟逢熹呆呆看着昭端宁,少年在繁盛的灯火中朝她快步走过来,姿态贵气平和,干净好看的眼睛里映着艳火,熠熠生辉,他快步走到她面前,笑着抬手,把一盏做工精细的灯笼递到她眼前,张嘴说了什么。
焰火的声音蒙盖住了一切,但孟逢熹就是清清楚楚地听到,他轻声细语地对她说,“这个送给你。”
孟逢熹愣愣接过,明月这时从焰火里回过神,要拉着她走,孟逢熹依旧看着昭端宁,少年依旧朝她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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