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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了贴身古装长袍的方亭怀好看极了，一头墨发被整齐挽起，插了个白玉簪子，长眉舒展，丰神俊朗。正当雨琪对着方亭怀花痴流口水的时候，一道男声淡淡响起：“还不错。”程译从旁边走过来，穿着样式简单的白衬衫和外套，他今天没有戴眼镜，整个人看上去凌厉了些。但对着方亭怀却没有出言挑剔，也是觉得没有什么可挑剔的，造型很好，气质很对，至于服装。他又走近了一些，伸出手，轻轻握了握方亭怀腰侧，很快放开。“这里稍微宽松了点，”他转头吩咐旁边的工作人员：“再改小些，他腰挺细的。”工作人员忙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又量了一下方亭怀的腰，才匆匆去了里面做事。方亭怀站在原地，额际垂下一点碎发。他抬起头望向程译，开口：“程编好。”腰侧似乎还残留着被他触碰过的余温，由于姿势原因，程译刚刚和工作人员说话时，低沉微凉的声音就擦着自己的耳朵传过来。方亭怀尽量让自己不那么拘谨，抬起眼和他四目相对。那双眼睛还是一样的深邃，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仍然不会带来什么压迫感，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温度。程译微点了头，把方亭怀带到拍摄区，摄影师和灯光都已经就位，旁边的工作人员递过来一把扇子给方亭怀，说是等会拍定妆照的时候供他使用。方亭怀配角和龙套演得多，对于古装打戏尚能轻松应对，却实在是没有摆拍定妆照的经验，毕竟。谁会特地为一个连台词都没几句的龙套拍定妆照呢？他看着手中的扇子，一时犯了难，低头思忖该如何摆出一个贴合人物性格的动作，手没拿稳，差点要把扇子掉到地上的时候，一只手稳稳地帮他重新拿住了扇子。男人低沉好听的声音轻轻从身后传来：“不要紧张，”方亭怀看着程译从他手里抽走扇子，抬手在指尖一转。“看好了。”明明是把普通的折扇，却被他使得意态从容，流畅自然。方亭怀记性不错，看过一遍就基本记住了姿势，等到程译重新把扇子递给他时，方亭怀听到了摄影师带笑的声音。“程编这扇子使得漂亮吧，也就是他自己不想当演员，否则肯定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多学学看看，没经验不是什么问题，知道进步就好。来站好了，咱们开始拍摄？”方亭怀呼出了一口气，捏了捏扇子，重新站到灯光下。只不过是一个睁眼闭眼的时间，他就已经进入了角色的状态，长身而立，一把折扇在手中转了几圈，再徐徐展开。活脱脱就是一个少年时期还未入官场的翩翩佳公子，杨择衣。摄影师有些惊讶地夸奖了方亭怀几句状态极佳，就开始拍摄各种姿势角度下的定妆照，程译坐在一边的椅子上看他，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击木质把手，神态自若。天生的演员。他想，这个碰巧被他遇到的演员，有着让人嫉妒的表演天赋。即使不是现在，以后也一定会在这个圈子，大放异彩。十几分钟后，方亭怀又换了一套杨择衣为官时期的官服出来，原先那件古装长袍已经被工作人员拿去修改尺寸了。这套衣服颜色偏深重，绣了暗银色的流云纹。身着锦衣，眉目如画。这时候的他，又是另一种感觉和气场了，眼神中多了些沉重。当他微微抬眼瞥向镜头的时候，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震撼。拍摄过程很顺利，摄影师后来已经对方亭怀的表现力赞不绝口了，显然是很欣赏这个虽然名不见经传却实力非常的演员。方亭怀拍摄完毕后换回了自己的衣服，一转头就看见了自己的助理雨琪正魂不守舍地盯着某个方向出神，他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看到了程译侧坐的身影，是个极为放松的姿势，仍然很好看。他笑了笑，过去轻轻敲了一下雨琪的脑门，小声问：“看什么呢？”雨琪捂着脑门回过神来，其实根本不疼，她喃喃道：“方哥，那个人是谁啊，我怎么好像没在电视上见过他？”“可他长得这么帅，不应该没有知名度啊……”方亭怀无奈地道“你当然不认识，也不可能见过，因为他不是演员，是编剧。”“编剧？！”方亭怀点点头，看到程译似乎有了起身的意思。“嗯，是个非常厉害的大编剧。”而另一边，他口中，非常厉害的大编剧，正从容地朝他走来。程译腿长，步子也大，很快就走到了他们身边，眼睛扫过站在方亭怀旁边的雨琪，视线很快又落回方亭怀身上。“剧本看了？”他问。“看了，”方亭怀回道，停顿了一下又诚挚地说：“写得真的很不错。”说完，又觉得有点拍马屁的嫌疑，但是他是真的觉得这个剧本非常不错。现在很多原著改编的电视剧，播出之后基本上都会被书粉喷得一塌糊涂，因为他们不能忍受原著剧情被编剧改得太过夸张，有些剧除了角色名字没变之外，基本上已经是另外一个故事了。而程译就没有把原著改得面目全非，又很巧妙地更改了剧情节奏，让故事更适合电视连续剧的形式，故事情节发展得不快不慢，符合逻辑。程译似乎对他的夸奖很受用，唇角微微上扬，留下一句话后就很快离开了。“剧组见。”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之间就到了要进组的日子，寒冬也将至。十月，最后一个秋天即将过去，已经能够察觉到丝丝寒意。由于这次程译担任的是电视剧编剧，所以难免需要跟组进行拍摄，以便于随时修改台词和不合适的剧情。方亭怀演的这个角色名叫杨择衣，在剧本中占的戏份虽然不多，但也绝对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可以说，这个人物很多次对整个剧情起到了推波助澜和转折的作用，由于角色设定，倒是没有多少武打戏，大多时候都是在主角身边走走过场，说个一两句台词。所以他在剧组，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等待和看剧本。有时候还没到他的戏，他就顶着一头古装长发穿着大衣在旁边看主角们飙演技，他虽然已经二十六了，但是皮肤很嫩，面相又生得很年轻，有些显小，看上去倒像个十七八岁的新人。程译身为编剧，大多时候都坐在导演旁边，时不时看一眼机器里的画面，并不多话。这天方亭怀要拍一场受伤吐血的戏，赶巧剧组调的可食用血浆用完了，一时之间也找不到枇杷膏之类的东西代替。导演皱了皱眉，扭头跟程译商量着说不然把这场戏删了也没什么大碍。倒是没特意去问方亭怀的意见。程译随手翻了翻剧本，低头的样子有些漫不经心。“不用删。”他回身拿起桌上的一瓶红墨水，拧开瓶盖倒进了玻璃杯里，又叫来方亭怀旁边的助理雨琪：“去道具那看看有没有可食用的红色素。”雨琪点点头很快跑去找来了东西，喘着气递给程译。程译将小瓶子里的红色液体也倒进了玻璃杯里，晃了几下。然后拿着杯子递到方亭怀面前示意他闻一闻。这样调出来的东西，味道自然好不道哪里去，但方亭怀居然面不改色地细细闻了闻，然后从程译手中接过玻璃杯。程译取下眼镜捏了捏眉心，随口道：“可能不是很好闻，黏稠度也不够，勉强应个急。味道还能接受吗？”方亭怀点点头，小声回道：“可以的。”“嗯。”程译重新戴上眼镜坐回去，向导演比了个开拍的手势。导演一看道具都有了，也没必要删戏，就让工作人员准备开拍。剧组里的工作人员倒是吃了一惊，因为说实话这导演也不是什么无名之辈，很有实力和想法，名气还挺大的，平时也经常自作主张删一些主演的可有可无的戏份，编剧和大家也都没什么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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