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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所以今天不管他俩谁给钱，&rdo;秦放听见刑炎在房间另一边开了口，&ldo;都不能是你给。&rdo;&ldo;嗯。&rdo;秦放同意，说，&ldo;如果我给了现在我俩可能已经打到外面去了。&rdo;秦放听着楼上两个人的争吵声，他们吵急了还说本地话，方言秦放是半句都听不懂。他跟刑炎说：&ldo;现在想想既然早晚都得吵这么一次，早知道今天就不打了，反正都是这结果。&rdo;刑炎胳膊搭在眼睛上，声音很低，语速慢慢的：&ldo;不动他的事，不伸手，这是默契，也是周斯明的底线。不是扛不住了他们也不会给他还钱，还了钱就是他的仇人。&rdo;&ldo;但今天没有别的办法了啊。&rdo;秦放翻了个身，面向刑炎的方向，尽管他什么都看不到。刑炎过会儿说：&ldo;还有。&rdo;秦放没说话，等着他说。&ldo;打，打不过就认他们砸。&rdo;刑炎在黑暗中道，&ldo;最后逼着周斯明开口借钱，或者。&rdo;他话就说到&ldo;或者&rdo;，后面他没说，秦放也没再问。周斯明和韩小功的争吵持续了半宿，周斯明听起来狂躁到有些歇斯底里，后来韩小功已经不跟他吵了，不太应声，基本就是周斯明自己在抓狂。周斯明骂了半天，韩小功问他：&ldo;你能像个人一样吗？没有人当你是狗，只要你不这么狂躁你比我们都像人。&rdo;周斯明喊道：&ldo;我他妈活不成人！你们都他妈是人，都是站着的，我永远都跪着！&rdo;&ldo;你自己他妈愿意！&rdo;韩小功提了声音说了一句，之后又恢复正常声音，&ldo;你没钱跑去当什么孙子？你他妈就是孤儿，认命吧傻逼。&rdo;周斯明短暂地沉默了几秒，之后继续骂，他是真的恨他们，恨他们帮他还钱。韩小功说：&ldo;我他妈还钱你当为你？&rdo;周斯明大笑两声，问他：&ldo;那你为谁？你还得说是为了我那个死了的爷爷？&rdo;&ldo;你脑袋里除了水还有半滴脑浆吗？&rdo;韩小功往他脚边摔了个杯子，玻璃炸裂的声音很脆，&ldo;我为刑炎和他对象，他俩哪个是你爷爷？你当孙子没够啊？&rdo;……秦放翻了个身，冲墙。他还听见刑炎在那边叹了口气，估计也是替周斯明的智商犯愁。&ldo;这俩牲口真能打。他俩今天谁被打死在外面了，谁缺胳膊断腿了，或者刑炎手上万一出条人命，就因为你这二十万？你值吗？&rdo;周斯明又是片刻沉默。韩小功继续道：&ldo;没有你们就没有我的今天，我能不被强奸不被这样那样长这么大，都是靠你和刑炎的拳头，我心里有数，你他妈也有点数。既然都已经长大了，能不能换种方式活着，我们早就没必要再这么活了，活得像个人一样不行？&rdo;周斯明哑了火，很久都没出声。韩小功最后说：&ldo;可能我说了又要刺你的耳朵，但这点钱对我来说，屁都不是了，我花钱买我自己安生，行吗？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我拿钱真不为你。&rdo;这是他们那天说的最后一段，之后两人都没再说话，争吵也结束了。小楼里所有人都听到了他们吵架，每一个都听了完整一场，各人耳中各人心。那天周斯明没在小楼过夜，他直接走了。第二天是农历二十九，除夕前一天。上午没人起，只有宫琪自己起得很早把昨天没洗完的窗帘接着洗完了。院子地上还有昨天的狼藉，她蹲在那里把地上的血冲擦掉了。等人都起来的时候，她已经把院子都收拾完了，门也擦过了，到处都很干净。韩小功站在门口抻了抻胳膊，叹道：&ldo;辛苦了。&rdo;&ldo;没事儿，&rdo;宫琪对他笑了下，&ldo;你也挺辛苦了。&rdo;韩小功自嘲一笑，说：&ldo;睡眠不足让我变丑，我去贴个面膜。&rdo;宫琪说：&ldo;也给我一片吧，我没带。&rdo;&ldo;给你一盒。&rdo;韩小功大方道。宫琪笑着说：&ldo;可羡慕坏你粉丝了。&rdo;&ldo;不会，小姑娘们只会夸你美，&rdo;韩小功边走边说了一句，&ldo;她们都很善良，而且博爱。&rdo;秦放和刑炎从房间出来的时候，这两位都贴着面膜，外卖摆了一桌子，在看电影。&ldo;过来吃。&rdo;韩小功叫他们。秦放看了桌子一眼，说：&ldo;点这么多。&rdo;&ldo;要过年了呗，&rdo;韩小功笑了笑，&ldo;必须每顿都隆重。&rdo;刑炎和秦放挤着一起洗漱，秦放刷牙的时候刑炎洗脸洗头，秦放就站在他旁边，看着刑炎在水龙头下冲泡沫，耳朵上沾了点白沫，一直没冲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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