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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后座那俩室友也送了回去，秦放没急着走，车就停在楼下，问刑炎：&ldo;想去哪儿转？&rdo;刑炎轻轻摇了摇头。秦放感觉刑炎喝多了还怪可爱的，他的迟钝跟平时有点反差。秦放也没再问他，把车开了出去，没有什么目的地，就不快不慢地开。刑炎本来是看着车窗外面，过会儿转了回来，看着前方，突然开口问秦放：&ldo;喜欢这么转，还是我带你转？&rdo;&ldo;那毫无疑问啊，&rdo;秦放半点犹豫都没有，&ldo;没有可比性，这有什么快乐，我喜欢你的车。&rdo;刑炎侧过头看他，没说什么，只是&ldo;嗯&rdo;了一声。秦放是个让人相处起来很舒服的朋友，挑不出他什么缺点来，任何方面都让人觉得舒适。平时他挺开朗，跟谁都聊得来，但就像现在刑炎喝多了有些沉闷不想说话的时候，秦放就安安静静带他一圈一圈地转，把车开到外环，一句话都没有，完全不吵。后来秦放把车停在河边，开了车窗，熄了火。河沿有晚饭后散步走圈的小情侣和一家三口，小孩子捡了块小石头扔进了河里，河边小灯周围有很多飞虫。刑炎看着那边，慢慢开口：&ldo;其实今天原本我们四个应该在一起吃饭。&rdo;&ldo;嗯？&rdo;秦放看他，&ldo;怎么？&rdo;刑炎问他：&ldo;今天几号？&rdo;秦放看了眼手机，说：&ldo;九月六号。&rdo;刑炎还是看着河的方向，水在白天有多温柔，在夜晚就有多黑暗恐怖。但好在河边有昏黄的小灯，这让一切都显得宁静了。刑炎清了清嗓子，点头道：&ldo;嗯，从今天开始，我们都没家了。&rdo;秦放心里一咯噔。刑炎说：&ldo;太久了，麻木了。&rdo;秦放抿了抿唇，片刻之后轻声问：&ldo;你们……&rdo;&ldo;我们怎么没家的？&rdo;刑炎替他把话问完。秦放点了点头。刑炎说：&ldo;化工厂爆炸。&rdo;刑炎说起这些来挺平静的，他会说这些可能是因为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也可能仅仅因为今天他喝了酒。化工厂爆炸，在那个没有网络的年代，很容易就压下去了。抚恤金给了一大笔，但省外根本就没有人知道。从那天开始，完整的家庭变得残破，这样的家庭有太多个了。幸运的小孩子还能留个单亲，不幸的小朋友就只能学着自己长大。有被长辈接走离开那里的，也有根就长在那里离不开的。寄人篱下小心生活，等到长辈也去世，就只能跟相同境遇的同类凑堆结伴，一起野蛮成长。&ldo;韩小功是最挨欺负的，&rdo;刑炎拧开瓶水，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说，&ldo;因为他长得最漂亮，而且长得像小姑娘。&rdo;&ldo;确实，&rdo;秦放点了点头，&ldo;这样的男生很容易挨欺负。&rdo;&ldo;他就知道哭，&rdo;刑炎嘲讽地笑了声，&ldo;几乎每天都哭着回来，有一次被人扒光了，屁股上还有个鞋印。&rdo;秦放皱了眉，没忍住说了声&ldo;操&rdo;。&ldo;周斯明那天是拿着刀出去的，&rdo;刑炎慢慢眨了下眼，继续道，&ldo;我也去了。&rdo;&ldo;我和周斯明负责武力输出，&rdo;他可能被自己的用词逗笑了，屈起手指蹭了蹭鼻尖，&ldo;我和他几乎就是和别人打架长大的。打不过也得打，不打没完。&rdo;他说这些让秦放胸口发闷，想骂脏话。刑炎从兜里摸了盒烟，侧过头问他：&ldo;介意吗？&rdo;秦放摇头：&ldo;不介意，我都不知道你会抽烟。&rdo;&ldo;很早就会，&rdo;刑炎点燃了一颗，&ldo;后来不抽了。&rdo;秦放伸手去拿刑炎的烟，说：&ldo;给我一根。&rdo;刑炎抬头躲了，咬着烟看秦放，眼睛被烟熏着所以半眯着，说：&ldo;你学点好的。&rdo;其实秦放也并不是就不会抽，他跟那些公子哥们在一起玩儿的时候也抽过，但是没瘾。刑炎说的内容想秦放也想点一根抽，不过刑炎不给。刑炎抽烟的样子和他平时不太一样，咬着烟的时候下颌骨的线条会更明显。其实秦放不知道为什么刑炎跟他说这些，这不像是刑炎会说的话。他总是有距离的，不会把自己的事儿主动说给别人听。秦放猜刑炎可能还是喝多了。一颗烟抽完，刑炎下了车，把烟掐灭了，走了几步过去扔了。秦放也从车上下去了，他走过去的时候刑炎说：&ldo;其实你看见的我没那么真，很多时候我都是装的。&rdo;秦放不当回事，问：&ldo;装什么了？&rdo;刑炎看着他说：&ldo;装得没那么……阴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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