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似乎被烘烤过的温软嗓音轻轻说:“司澄。”左放的语言能力和社交能力在和他类似的患病人群中只能算中游,放在正常人眼里自然更是低下。但司澄和他有特别的默契。他们之间的交流往往不需要更多的言语,司澄只消听他叫她名字时的发音便能确定他此时此刻的情绪状况以及内心想法。若澄字发音短,尾音高,则表示他心情很好;若澄字发音长,尾音略低,表示他情绪低落;还有便是如现在一般。他唤她的名字,发音简短,清弱,没有拖长音,也没有任何语气。这样的时候,则是他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想要请求原谅。司澄像只没有扎紧口的气球,一肚子的气不知不觉间全都泄掉了。僵硬的背脊变得柔软,司澄放松自己靠在左放怀里。少年清瘦的怀抱和并不算宽阔的肩膀暖暖的,很舒服。司澄说:“上学的瘾过够了,明天不许你再去学校了。”左放闻言眉间轻蹙,“不要。”“不要?”司澄挣开他的手臂,转身又变得严肃起来,“你上学这件事情爷爷知不知道?”左放眸光轻闪。“我就知道你没跟他说!”司澄说着又来了气,比起生气,她更着急,“你就趁着他不在家瞎胡闹,你不怕他回来又发脾气?”左华兴为人严肃古板,整个左家上下,没有一个人敢对他说个不字。但凡敢违抗他的人,下场都不会太好。就连左放都不例外。这些年,左华兴明明知道左放的情况,却还是一样刻板地对他提出超高的要求,一旦左放达不到,或者有半点懈怠,责骂是家常便饭,更可怕的是他对左放的精神折磨。左放喜欢画画,于是只要每次左放做了让左华兴不满意的事情,左华兴就会当着左放的面撕掉他的画。被撕得粉碎的画纸下雪一样落在左放身上。那样的画面对左放来说是比责骂更严重的惩罚。司澄数不清左放因为这样的事情犯过多少次病。今天在班上,司澄听闻左放撕掉了汪思卉的画,她一点也不感到意外。什么是言传身教,什么是耳濡目染,没人比左放更能体会。孟舟硬的软的劝过左华兴无数次,不要这样对待左放,除非他真的想把左放彻底逼疯。但左华兴却始终不肯低头。他总是固执地认为,精神这东西,一定要给足了刺激才能变得强大。但他忘了,如果刺激超出了负荷,再强大的精神也会有崩塌的那一天。这两年左华兴一直待在国外,国内这边的事情都是管家袁叔在打理,家里没有了他的强势铁腕,左放的病情才肉眼可见地在逐渐好转。左家一向对外保密左放的一切病情和行踪,万一这次左放擅作主张跑去上学的事情被左华兴知晓,不知道他回来以后又会以怎么样的手段来责罚左放。司澄是在替左放担心。但左放自己却一点也不害怕。司澄坐在地上的小沙发里,淡淡温柔粉色的软沙发因为她的重量整个凹陷,她像是陷在一团粉色的云朵里。左放垂眼看她气恼的脸,默了半晌,轻轻蹲下,视线落在司澄白皙的脚踝上。司澄的房间视野开阔,花园里的夕阳正是最艳丽的时候。浓到热烈的昏黄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室内,只余满室静谧的温柔。“司澄,我想上学。”司澄望着窗外日落,忽然听见这样一句。她有些惊诧地回眸,却见左放抱着膝盖,低头将自己缩成了一团。这是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姿态。司澄心头微动,“阿放……”左放静静说:“司澄不在,家里好空。我好冷,好想司澄。”这是事实。左家的半山庄园奢华开阔,一应冰冷华丽的装饰给不了这座空荡的城堡以温度。左放渴望得人陪伴,也是他为什么越来越依赖司澄的原因。司澄何尝不知他的渴望,只是他的情况根本不适合出现在学校这样复杂的地方。孩童天真,才会有童言无忌的说法,但上了高中的人已经不是孩童了。司澄因为从不开口说话,在学校里不知遭了多少白眼与偏见慢待。如果被他们发现左放异于常人……她不敢想。转眼看见情绪低落的左放,司澄无法不对他软下心肠。可她也不知该怎么告诉他,她担心那些复杂沾染了他的纯白。“阿放……”司澄探身过去摸了摸左放的脸。忽的,左放抬起了头,神光熠熠的。司澄一愣。左放道:“司澄。”“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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