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武理的角度是绝不会察觉到走廊方向,谢致虚放心地靠近,探听他们的谈话内容。
走得近了发现,墙根底下的轮廓原来是木制滚轮的一部分。
武理似有点烦躁地提了一口气,正要说什么,突然一顿,好像在听对面那人说话,但对面什么声音也没传出来。
“谁来了?”武理问。
谢致虚提起脚步想凑上前——
武理大惊:“就在我身后?!”
扑通,谢致虚一步踩滑栽倒在地,下巴嘎嘣磕在地板上,愣是忍着痛没出声。然而一抬头,正正对上武理堪称错愕的目光。
谢致虚:“嘿嘿……”
武理:“……”
被墙壁挡住的空间里,月光照进,霜华雪白地落在那人肩上,覆盖掉灰袍渗出的最后一丝生气,冰冷,苍白,却眉眼文秀,像一座气质凛冽的晶雕。青年琉璃似的眼珠颜色极浅淡,倒映着谢致虚愣愣望着自己的面孔,唇角扯出一抹冷淡的嘲笑。
谢致虚被武理揪着后领拎进房间,砰地给他掼凳子上。
“你干什么?啊?你想干什么?搞偷袭吗?!我有没有跟你说过让我先跟他好好聊聊,不要来硬的,啊?有没有说过?”武理怒不可遏,一把掀起袖子,“现在好了吧,咱俩都给那毒蛇咬了,一个也逃不了!”
暴露的手臂上,一条漆黑的细线从手腕一直延伸到肘间。
“黑沼蛇毒,无药可解!还想捉人归案,跪着求他给你解毒吧!”
谢致虚十分抱歉,连忙进里间床榻上摸出一只荷袋,解开袋口,里面盛着满满一包棕褐色药丸:“先生给的百毒退散丸,就是为了防这一手,师兄放心,绝对真货包解百毒!给!”
谢致虚自己也吞下,等药效发作,黑线退散。
一刻钟,两刻钟……黑线依旧在,并且蔓延向肩膀。
武理冷漠脸。
谢致虚:“这……真奇怪哈?”
武理呵呵一笑:“百毒退散丸,老二和先生共同研制,能解一百零八种奇毒,除了他自己后来又研制出来的新毒种。”
谢致虚茫然,按压黑线周围皮肤,不痛不痒,一把脉搏,心跳呼吸俱正常。“那怎么办呢?”
武理进里间上榻倒头就睡:“没救了,等死吧。”
谢致虚跟着进去,一想到厨子车夫老媪和倪棠的死相,心里十分没底。
他伸手去推武理:“为什么啊,二师兄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武理翻了个身,侧躺着撑起脑袋,衣袖滑下露出毒素凝炼的黑线,他看上去倒是挺镇定。
“因为他就是要报复梁家,”武理说,“谁挡杀谁。为了祭奠他被梁家人废去的嗓音和双腿。”
邛山派内部有个打趣的自称——天残门,说的是先生只收身有残疾之人为徒。大弟子孔绍述原为农家子,因与地主争斗被砍去双臂。三弟子武理天生丹田通径小,天生无法习武,少时辗转投奔各大门派被连环拒。四弟子大脑发育不全,智力低下,无法正常生存。
谢致虚则是因家中突遭变故,武功一夕尽失,被先生当作半个废人收留门下。
至于二弟子奉知常,谢致虚自四年前入门起就不曾见过面。奉知常居住在邛山顶峰冰天雪地间,很少与山谷里的师兄弟来往,传闻中又哑又瘸终年乘坐轮椅,性格古怪偏激,炼毒为武杀人不眨眼。
“他原来也是个健全的,据说还会点功夫。我只听说,是因为在苏州得罪了梁家人,被整得很惨,才落下残疾。以至心理扭曲变态,对梁家充满恨意。”武理说。
“哦,”谢致虚听得点头,“师兄,你这个听说,是听谁说的呢?有更详细的版本吗?还有,二师兄报复梁家,为什么要牵连厨子车夫老嬷和海棠姑娘呢?”
“我怎么知道,”武理翻了个白眼,“你明天自己问他去。”
第二天早上下楼吃早饭,谢致虚才明白武理说的明天自己问二师兄是什么意思。
虽然武理之前曾暗示过二师兄可能也住在福云居,但当谢致虚在饭厅桌边真的见到一袭灰色罩衫、面无表情坐在轮椅上享用早饭的青年人,还是拍了自己一巴掌以确定此刻是清醒的。
轮椅青年端着陶碗喝粥,手指细长骨节分明,冷冰冰的眼神越过粥碗瞥了谢致虚一眼,似乎在嘲讽他的傻气。
谢致虚简直怕了这种眼神,昨晚青年就是带着这种嘲讽先弹出飞石绊了他一跤,又不知不觉给他种下黑沼蛇毒,然后推动木轮冷冷离去,一句话也没说(虽然本来也说不了话),真正像个冷血无情的杀手。
然而武理却并不像他嘴上说的那么畏惧毒蛇老二,大剌剌地走到同桌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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