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病情说得这么简单,是想让我放心。也许我没来时,他已经躲进洗手间哭过了吧。&ldo;嗯,一定能治好。&rdo;一定。洪喜不敢看我,叫了大户送我爸回去休息。但我爸执意要见如意,说着&ldo;毕竟是生孩子的大事&rdo;之类的话,我连威胁带恐吓,怕他见到后无法掩饰我妈的病,等出院再过去,总算说服他。匆忙赶来的大户神情憔悴,脸上有伤,斜着颧骨至右眼,大半张脸乌青。脖子上还被挠了几道,长长粗粗细细,已经结痂。我爸吓一跳:&ldo;怎么搞的?&rdo;&ldo;没事,嗨,没事。&rdo;他搀我爸上汽车,又把洪喜叫过去小声叮嘱一番。我努力保持着以往跟洪喜说话时的语气,故作轻松地问道:&ldo;嚼什么碎舌头,还不让我听?&rdo;&ldo;能有什么,&rdo;洪喜低着头,&ldo;怕我跟你说,被笑话呗。&rdo;&ldo;到底怎么了?&rdo;&ldo;我像出卖兄弟的人吗?&rdo;我弹他头:&ldo;不像,你是。&rdo;&ldo;他那点事,你还不知道。说也奇怪,&rdo;他也尽力维持着以往和我沟通时的样子,&ldo;不知道哪个吃饱了撑着的人,分别给原配和二奶快递了照片。据说二奶之前一直以为他单身。得,两头都在闹。尤其原配,还跑到他单位大哭大闹,更在二奶公司与二奶大打出手……他现在是有家没法回,又是公务员,碍着他爸的面子,单位领导只建议他把私人事情处理完了再来上班。&rdo;我愤愤骂了句&ldo;该&rdo;,突然想到湛澈说起的报复大户的事情,倏地闭嘴。很是心虚。是……他做的?&ldo;别人的事情你少管,&rdo;洪喜意味深长地看我一眼,见我看着他,匆匆别过脸,&ldo;阿姨的病,你不要太担心。我已经给北京的医生朋友打了电话,他说目前的医治方案基本是对的,去了北京也差不多。所以先等等看,效果不明显,再考虑转院。&rdo;从早晨到深夜,时时刻刻陪伴我的,还有忠心耿耿的小湛。在icu外面走来走去,盯着床头挂着的&ldo;许一芬&rdo;名字的病号牌,无数次期待着她能从床上坐起来,想象着她把我全身上下数落千百遍,而我,只想宠溺地看着她,说真好呀,妈妈,再多说一些,我想听你讲话。再多说一些呀。5飞机落地后湛澈打来的电话我没有接到,随后收到他的很多条微信。‐‐很抱歉我没有陪在你身边,如心,很抱歉。‐‐需要来洛杉矶治疗吗?我可以找最好的医生。‐‐阿姨福大命大,绝不会有事。‐‐等我,我会尽量早点回去。‐‐马上要谈事情,如心,不忙了回我。‐‐还是不要回了,照顾阿姨更重要一些。‐‐切心,你在做什么?我很想你。……按键上的字刪了又按,按了又改,是假装坚强告诉他我没事,事情一定会朝着好的方向发展?还是直接告诉他此刻我的悲观和无助更好一些?我犹豫再犹豫,不想骗他,又没有心情编上几句连自己都无法相信的措辞。所以有什么痛苦、沮丧,悲观的事情发生,我最怕有人在一旁安慰。因做不到彻底展露悲伤和绝望(从小到大,家长总是告诉我们要坚强嘛),心中已经过于悲痛,当事人还要压抑着崩溃的神经反过去安慰本来安慰自己的人,着实更为难。果然不论是通过什么社交软件发来的视频、语音、文字留言……关怀备至的千言万语,也抵不过一个哪怕沉默无言的唾手可得的拥抱。接下来的日子,度日如年。许一芬同学几次癫痫发作,常常是我站在外面,看着匆匆冲进去的医生们围着病床,束手无策。除了等,也只是等。医生说,因这病发作时并发症多,还无法确定发病原因,只能根据她的检测结果不断调整诊断方案。我爸偷偷去看了如意和大圣,没露一丝破绽,临走前还再三保证绝不会告诉我妈,省得她来捣乱。不知道他从哪里听说产妇如果过度愤怒或悲伤,会导致回奶,缺少母乳。回来后他主动提议等出了月子再说,反正她也帮不上什么忙。我长吁短叹了一阵,末了决定随他去。他不在时,家属签字便落到了我头上。洪喜不可能天天陪我,但早晚各来一次,每次来都拎着一堆吃的,可谁也没有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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