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威廉的阴测测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韦默默的脚步一顿,却没有再理会他,直接走出去了。
看着她故作坚强的纤弱背影,安威廉饮尽手中红酒,然后将手中的杯子重重的摔下去,整片玻璃碎碴掉落地毯中,无声却尖锐。
韦默默走出包厢,一直挺直走出整个休闲会所,即使她颤抖不已,即使她快支撑不住自己的身子,却依旧忍着挺着。直到上了出租车,她终究是无可控制的全身颤抖起来。
这种奇怪的毛病从两年前那惨痛的那一日就开始了,今日又发作,她整个血液内控制不住的冰冷,好似整个人冰封在冰块之内,除了颤抖,内心几乎要窒息般的呼吸急促。
她双手环抱着自己,掌心的血迹擦在身上她根本无暇顾及,只能控制颤抖,平缓情绪,大口大口的呼吸。
“姑娘,你没事吧?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那出租车司机看她如此不好的状态,关心的问道。
韦默默只咬牙摇了摇头,将身子圈起,斜躺在出租车后座,脑中那不堪回首的一幕不停的在闪过,安威廉那精致俊容已经变得狰狞可怕。
她都不敢闭上眼睛,木然的看向窗外,只希望那窗外明媚的阳光能驱散她的恐惧和厌恶。
“姑娘,你真的没事吗?”
韦默默好一会儿才开口,声音却哑然,声音几乎不可闻,“没事的。”
司机皱了皱眉头,专心开车,没再询问了。
直到车子到了杂志社,韦默默才稍缓和了些,交给司机五十元,连找的零钱都没要,直接冲进了大楼。
一直低头,不敢看人任何人,韦默默知道,自己那畏惧人群的目光障碍又出现了。
心中愈发的疼痛,直接冲进了卫生间,将自己关在狭小的空间内,紧紧抱着自己,无声的流泪。
汹涌的泪水总不止息,原来她竟如此的害怕的!
原来,她的所谓的倔强竟如此的不堪一击。
只是如此被一人解开她的伤疤,她已经疼痛的不堪忍受,已经足够让她歇斯底里,她更不敢往深了想,若是家人知道,若是——
她真可能如安威廉所说,难道到时候她真的会以死谢罪吗?
原来,她的执着看起来只是可笑的任性呵——
她的洒脱、她的看似无心、她的要快乐的活着,那样的艰难,是要让她拼尽生命的艰难的吗?
包里的手机响起,韦默默无心接听,只一味沉浸着木然痛苦着。
半个小时后,她才从洗手间内出来。挑开水龙头,张开手心,两只手心竟是血淋淋的指甲印子,虽然血已经干涸,却隐隐作痛。
她小心放在凉水下冲了冲,钻心的疼痛立刻袭来,皱着眉头忍着
的韦默默沾着凉水用手背沾了沾眼睛,洗去眼睛的酸涩。
微整理了头发,她才看了看手机,是小冬的电话。
她没有拨回去,自己的声音现在根本不能跟任何人通话。她只发了个短信,告知她自己有些不舒服,先离开了。
随后,她又离开公司大楼,想也不想的去了徐老爷子的茶室。
茶室竟然关着门,韦默默却已经无力离开了。
坐在茶室外的台阶上,韦默默曲着腿,木然的望着前方,眼神却根本毫无焦距,没有任何的映入眼底心中。
时间就在她无心的呆坐中渐渐逝去,而她也愈发憔悴不堪,仿佛这每一秒每一份都在吹逝她的活力和精神,夺走她的光彩。
渐渐的,夕阳最后一丝光芒消失,韦默默已经坐在那里将近五个小时。全身僵硬,动也不动的身体冰冷,脸色愈发的难看。
可是这些,她自己根本没有意识到,她只是想这样坐着,只是想这样毫无意识的隔绝所有,而外界的一切与她无关,她不要去理睬。
包中的手机不知想了多少次,她根本听不见。
不知过了多久,霓虹灯亮起,闪耀整个城市,韦默默僵硬的抬头,看向那根本看不清任何星光的夜空,只觉地特别遥远。
她伸手向上,呆傻的想要触碰夜空,却始终够不着。
她双手都不放松,触碰不着地夜空,用力起身,却还够不到。只待她想要蹦起去够的时候,一阵突如其来的黑暗遮住视线,下一秒,她浑然不觉,毫无意识的倒在了地上。
灯光依旧璀璨,夜拂过的稍凉的风却吹不醒昏倒在地的韦默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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