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两瓶水捏在手里的时候,吴非才冷静下来,说来也这些年了,自己的承受能力却一点也没有长进,难道真的是太过在乎,才会患得患失?而此刻,两个女孩从他身边经过时叽叽喳喳的讨论着公开栏上运动会的告示才让他猛的想起那条路如果走下去的话应该就是距离图书馆不到300米外的公开栏,当时的学生戏称红白板,其实不过是两块展板,红色背景的是表彰,而白色的则是批评,当年的陶嘉开创了近十年的一个记录,他是十年以来唯一被学校公示原因之下开除的学生。连钱也等不及让老板找,便一路飞奔着冲向图书馆,只希望陶嘉还没有离开那里。可惜当吴非出现在图书馆门口时,门前已然空空荡荡,哪里还有半个人影。吴非一路跑来,远远的便看到展板前站着一个人,虽然只是形象模糊,却让吴非只看一眼,就想将画面永远定格住。也不知为什么,焦躁的情绪在看到这个背影的时候安定下来,吴非突然不想让陶家看到自己这样略狼狈慌张的样子,轻轻停下,深呼吸,以一种不以为然的随意脚步走到陶嘉身边站住,忍不住看向陶嘉视线落着的位置,借着路灯的光线,还可以看清展板上是些年轻的略显稚嫩的脸,却实在看不清上面的文字。陶嘉看了一会红板,便转身看向白板,雪白的背景上空空如也。“真好,什么都没有。当初我的那些照片是贴在什么位置的?”陶嘉看向吴非,表情轻松自然。吴非却只能摇摇头,他猜不透此刻陶嘉问这些事到底是怎样的心态。“你出事的时候我已经离开学校了。”“是吗?那倒是可惜了。”可惜什么?一个人没有问,一个人没有说。“我们……”话没说完,电话却响起来了。陶嘉做了个让他随意的手势,便转身看着别的地方,却不知道在发呆想些什么。
略等几分钟,电话挂断,吴非抱歉的笑笑:“我那个麻烦的妹妹从美国回来找我,刚下飞机,缠着让我去接她,怎么说都没用,可能我们今天不得不到此为止了。”“没关系,反正我也有点累了,正好可以回家睡一觉。”陶嘉笑笑,表示理解。
陆虎安稳的行驶到小区门口,还待向门里转,陶嘉却摆摆手说:”停下吧,我自己又不是不认识家门的位置,她说不定已经等着急了,快点去吧!”吴非听着略皱了下眉,还是找了个靠边的位置停下车,陶嘉在开门的一瞬间,却突然调皮的一笑,从车前摆放的烟盒抽出一根,把玩在手指间:“这根给我了,不吸,就闻闻。”然后下了车,站在小区门口,看着那辆陆虎一点点在视线消失,才转身在路边打了一辆出租车,报出个地址便一直闭着眼睛沉默。
出租车行驶进一个老旧的小区,在靠院墙的一栋楼前面停下,小区的灯也谈不上明亮,昏昏黄黄的光照着四周暗暗的一片,陶嘉却还是能清晰的分辨出,那条通向小亭子的鹅卵石小路蜿蜒在哪株植物下面。司机看向车镜,后座的气氛意外的凝重,让他想了很久还是放弃开口。陶嘉将车窗降下来,夜晚的风有一点点冷,他有些后悔没有再多穿一点出门。静静的望着四楼的位置,只有六层的小楼,在第四层里,有他最开心也最痛苦的回忆,回忆里他是那个懂事听话品学兼优的陶家小子,可现实却是人不能一直活在回忆中,靠回忆的美好欺骗自己,欺骗时间。
四楼左边的那家,是穆家,如果没有意外,里面此刻应该是穆妈穆爸和穆贺宵小两口其乐融融的一次家庭聚餐。此刻从楼下看,那里依然灯光明亮,让人心生向往。而右边的那个,是陶家,是陶嘉这7年多都没有踏入的地方,没有踏入的原因说起来可以复杂,也可以简单,解释起来便是陶嘉是个gay,说不清楚是不是天生的,因为除了大学的第一个喜欢的是个男人,后面又对穆贺宵动了心,陶嘉没有喜欢过任何一个人。但若是复杂起来便是陶嘉大学喜欢了不该喜欢的人,最后被甩,当然,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单纯的失恋而已,但因为这场分手“盛宴”,让陶嘉在大二时候被学校开除。从那刻起他再没有资格进入那个家了。那里应该属于19岁之前的陶嘉,而不是现在的他。
无奈的笑笑,自己这是在干嘛,就算把墙看穿了也什么都不会改变。然而就算改变了又怎么样,8年都过去了,亲情都被抹去了,背叛却还刻骨铭心的记着。“师傅,麻烦去流光。”车头调转的时刻,明明一遍遍告诉自己,却还是忍不住回头看看,想着是不是有人会在窗下,恰好看到这辆出租车,恰好在这一刻想起自己。
车在酒吧街区的巷口停下,陶嘉递上车费,下车的时候,司机大叔轻轻说了句: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像是说给自己听的一般。陶嘉愣了愣,却不知到该怎么回答,最后只能抬步离开。没有人是为了长久才当gay的,不过是活一天算一天罢了。
熟练的推开酒吧的门,顺着台阶下来,流光算是这附近比较有名的同志酒吧,来这里的多半也是有些身份的人,只是,谁也不追究谁是谁,来到这里的人要不为了快乐,要不为了寂寞,而陶嘉,是因为打破寂寞的快乐才来的,说到底,还是因为太寂寞,所以才追寻着所谓解脱的快乐,哪怕是短暂的。随意找了个位置,吧台里正忙着调酒的清秀年轻人在看到陶嘉后,竟然把刚才聊的正欢的顾客丢在一边,向陶嘉这边快步走来:“死小子,你怎么来了,原来还听司徒说你要忙着大活,暂时都不来了呢!可想死我了!”陶嘉笑着撩了撩额前的碎发,样子看起来性感的不行:“司徒最近亏待你了?怎么看到我来就乱放电。看来我可要好好和他算账了。”“和我算什么帐,我欠你钱了吗?”一个30多岁的成熟男人从后面搂住年轻人的腰,自然的说笑着,这人便是司徒,吴非的好兄弟。“你家那口子刚才和我说想死我了,我想是不是你已经不能满足他了,要不要我再给他找个更好的,把你休了!”陶嘉唯恐天下不乱的添油加醋。“有这种事?老婆,昨天也不知道是谁把卧室门反锁了,说累的指头都不想动了…………”陶嘉看着眼前的年轻人羞得面红耳赤的样子,开心的哈哈大笑起来,来流光果然是对的,什么都不想,只要快乐:“小文,这么多年,你怎么还是爱脸红啊!”小文无奈的放下捂着司徒嘴巴的手:“反正也说不过你们这些牙尖嘴利的,我去招呼客人。”便转身潇洒的走了,看来是生气了。司徒不在意的笑笑,把杯子放在陶嘉面前的托底上:“老样子?”“嗯,没想好,就先老样子吧!”透明的冰块浮在威士忌上,被灯光照射的有些亮眼,“吴非不是说你最近要忙没空过来吗?要不是你实在太显眼了,我还以为我看错了。”陶嘉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活多了些,有些累了,就来放松一下,喝一杯就走。”“心里有事就和我说,好歹我比你们都大几岁,算你们大哥了,就算没能力解决,听你们倒倒苦水还是可以的。”司徒说的真诚,就像当年他收留陶嘉在酒吧上班一样,几乎是给了陶嘉活下去的希望。“没事,还有我扛不住的?”这个回答司徒并不陌生,陶嘉总是这样,知道再问下去他不想说的也还是一个字也不会说,也就不便再继续追问了。
在没见到陶嘉之前,他已经猜到能让吴非如此上心的人,一定与众不同,但当第一次见到陶嘉的时候,司徒还是有些惊讶,陶嘉很漂亮,这点司徒听说了,同志圈漂亮的人也很多,但长的五官如此有味道的,却少之又少了,加上陶嘉举手投足之间隐隐的灵气,让见过他的人心仿佛被什么引诱着。而司徒了解的吴非绝不会只是这样就如此无法自拔,而这些年的执着到底是为什么,却或许连吴非自己都未必说的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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