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猜的,是感觉到的。”七月半笑得灿烂,“你要学的话,这个我也可以教你。”
我转过了头,将目光放在焰舌吐出的地方。两个人影正似风卷草般疯狂地挣扎着,其中一个推开了另一个,妄图挣脱开火焰的纠缠。
我想后者应该就是车主。
去救他的那个冲出火海,雨水滴到了他的身上,他又跑了几步,最后扑通一声跌倒在了地上。
几乎在他倒地的一瞬间,一个淡蓝色的东西从他的身体里弹了出来,像是坐着逃生舱的飞行员。
原来我们是这样出来的。
我惊奇地看着那个在不远处停住的人形。
他正茫然着,看着地上那个焦黑的自己,蓝光在一瞬间又褪去了,他变得跟我没什么两样。
又有一个从火海中间弹了出来,我这才反应过来那里面还有一个人。车主是个满脸胡渣的男人,身上是生前穿着的白衣——
我骤然一愣,低头看了看自己。
几乎,是跟他一般无二的款式,一般无二的白色衣服。
我实在没想着死后也会撞衫。
事实上,出于某些抵制的心理,自从死后,我倒是不常注意自己的身体——或者脸,或者衣服,我尽量让自己忘记这一切,忘记它们实际上已经不存在了的事实。
……不过,这种撞衫让我有些不舒服。
特别是对方看起来还有些奇怪的时候。
七月半慢吞吞地靠近了过来,就在我身边停下了,他用他那极好分辨的嗓音轻巧地说道:“通常来说,将死之人会散发出一种非常吸引人——嗯,吸引我们的气息。如果你静下心来,你应该可以闻到……呃,或者说感受到。”
“但是这是突发事件。”我指的是车祸。
按理来说,将死之人不应该是那些躺在床上没办法再动弹,只等着最后连呼吸的力气也消失殆尽的人吗。
“并不是。”七月半笑着说,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我说的将死之人……是神决定了他们会死的那些人。”
我觉得我听到了宗教般的言论。
“不要觉得不可思议,毕竟连我们都真的存在,那就没有什么事会更不可思议了。”七月半将目光投向那两个新鬼,他们正在做出一些奇怪的举动,一个向其他人大喊大叫着,另外一个——他是真的奇怪,正企图再爬回车里,开往其他地方。
我承认七月半说得没错,既然我们都存在,那说不定……也会有神存在。
“在我看来,每个人都像是个提线木偶一样,身上密密麻麻的全是丝线。这些丝线决定你往哪儿走,在哪儿停下,做些什么,说些什么,一切都按神写好的剧本来走。你想到什么事儿,还以为是自己想出来的,其实那不过是早就安排好的戏份,到了这个时候就从你的脑子里冒出来。就像鱼缸里的鱼永远不会知道自己活在鱼缸里一样,剧本里的人也永远不知道自己活在剧本里……”七月半的神色是叫人头皮发麻的虔诚,“神写好了所有的剧本,如果到了你该退场的时候,那么你身上的丝线就会开始燃烧,做出最后一次的贡献,散发出一种令人垂涎的味道,让该来的人把它当做食物吃掉……”
回到原题了。
不过……我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我盯着七月半不说话。
七月半并没有意识到我的质疑,或者他根本不在乎。
他只是凝望着那两只新鬼,目光深邃而贪婪:“要我教你些其他东西吗?你会喜欢的……但在你喜欢上之前,我想你该躲我好长一段时间了。”
我没来得及反应,但在听到最后一个字的同时,我看见七月半,如独狼一般,朝着那个大叫着的新鬼冲去了。
他完全变成了一团黑夜。
我就是在这一刻才明白七月半是一只恶鬼的。
应该还不晚吧?
我偶尔会想,我姑且还可以算做是幸运吧。
幸运。
我想到这个词都觉得一阵恶寒,明明这两个字曾与我根本不沾边——不过说实话,我现在倒是挺幸运的。
比起那个一死掉就再一次死去的家伙而言。
七月半没骗我,在看到他企图教给我的东西过后,我决定要躲开他,也许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
没有人,或者幽灵,看见自己的同类被另外一个长着同类面孔的家伙吞噬殆尽后,还会心平气和地跟那个家伙保持良好友善的关系的。
很难描述那是怎样的一副情景,七月半吞掉了那个迷茫着的新鬼,就像一匹狼,将一只兔子摁在爪下,然后用锋利的牙齿将只剩下影像的血肉跟骨骼分离开来,然后,优雅而缓慢地进餐。
这不论是对我还是那只新鬼都无疑是一种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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