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咎这才发现她的手冰凉之极,微微颤抖,但他平生所遇凶险之事也不止一桩,不动声色接过去,翻来复去将这块鹅卵石凑近了灯仔细去瞧,其实都不必瞧的有多仔细,入手便能感受到这石头殷红一点的反面刻了字。他翻过来去看,发现刻着个极为方正的“漕”字,似乎年深日久,竟然已经摩挲出了一层陈年油垢,把那个字刻下去的细小沟壑填满,竟然似在上面写了个细小的黑色的“漕”字。“上面刻着个漕字。”柏十七朝后趔趄了一下,似乎身子忽然之间失去了重心,差点坐到了一地干涸的血迹之上,还是赵无咎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怎么了?”她借着赵无咎之力终于站直了,声音破碎:“这颗石子……是仇英之物。”自从柏十七死里逃生之后,这个名字于赵无咎来说绝不陌生,甚至他一度还在脑子里幻想过那个少年的模样,他在柏十七的脑子里永远停止在了最美好的少年模样,让她数年之后还在运河之上念念不忘,为了他的死不顾自身安危而涉险地。“他不是已经遇害很久了吗?”柏十七喃喃自语:“难道……这伙水匪就是当初杀害他们的那帮水匪?”她数年在水道追踪,皆无线索,还当此生永远找不到真凶了,没想到柳暗花明,竟然教她在高邮发现了亡者遗物。以她的聪慧,还有另外一个答案,但也许她内心深处压根不愿意去想那另外一个答案。赵无咎不忍心反驳她——仇英随身之物在数年之后重现凶案现场,一个是当年的凶手保留了仇英遗物不小心带上了船;另外一种可能便是仇英根本没有死。如果仇英没有死,那么……当年的惨案便另有玄机,而此船的凶手也许与他脱不了干系。他不由猜测,也许比起仇英没有死这个结论来说,柏十七宁愿这是凶手保留了仇英遗物,于她来说更容易接受一点。她费尽心机去追查真相,险些丧命,怎么能接受被人欺瞒愚弄?在底舱待久了空气污浊血腥,很容易呼吸不畅。勘察完现场,四人很快就从底舱出来,下了船之后站在岸边呼吸新鲜空气。赵子恒远远站着,恨不得离柏十七有三丈远,还嫌弃的说:“你把鞋上的血迹洗洗。”如果情况允许,他都想要让几个人去泡个澡,好去去身上的血腥味。柏十七今天心情郁闷,对好兄弟爱搭不理,独坐在河岸边一块大青石上洗靴子,十步开外陆续来了不少附近村镇瞧热闹的百姓,她眼角余光瞥见一个颇为面熟的黑瘦少年,脑子里一片混沌被劈开,猛的窜了起来,直奔着看人群而去。很多百姓事不关自己,不太明白那个面色白晳的少年郎为何忽然直奔了他们过来,唯独那黑瘦少年反应敏捷,几乎是在柏十七神情定住,然后起身的瞬间他就已经扭身奔逃。柏十七的速度很快,赵子恒幽幽道:“……我也没说什么呀,她大可不必负气伤心离去!”赵子咎对自家笨蛋堂弟早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直接点了手底下两个健壮的汉子:“你们跟过去瞧瞧那人是怎么回事?”舒长风好心解释:“她看到可疑人员了,这才追了出去。”赵子恒:“水匪?同党?”这位公子哥连杀鸡都不见过,何况是凶杀案现场,闻到血腥味光顾着吐了,哪还有余力去关注周围的环境与人。赵无咎:“……不一定。”她追出去的速度虽然迅捷无比,但从形影动作看不出凶煞之气,连防备之意都无,说不定只是个熟人。“堂兄连这个都瞧出来了?”赵子恒实在不明白就是一瞬间的事儿,柏十七已经追着那人绝尘而去,连她追的是圆是扁都没瞧清楚,一闪而过的事儿。赵无咎:“……”好想教会堂弟惜字如金,不懂也别卖蠢。舒长风:“如果是水匪同党,她肯定要带武器。”柏十七方才坐过的大青石旁边还放着把高邮卫所军士所用的佩剑。赵子恒只差给堂兄及舒长风跪下……短短一瞬间他们怎么就瞧出来这么多结论?他头一回对自己的智商产生了质疑。柏十七跑的极快,几乎算是风驰电掣,前面的黑瘦少年也是咬牙拼命在跑,然而他跑的快,柏十七却跑的更快,两人之间的距离渐渐拉近,他忽哧忽哧累的狗喘一般,身后的人扯着嗓子喊:“算盘,再不停下信不信我动手?”算盘闷头继续跑,背后的人终于追了上来,伸腿一荡,他便摔了个狗吃屎,朝前扑倒在地。柏十七一脚踩在他脊椎骨上,狠狠碾了两下:“再跑信不信老子踩断你的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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