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道歉的那个应该是我。&rdo;她挤出一个笑容。不能再哭了,因为眼睛里已经流不出泪水,完全干涸了似的,&ldo;我让所有爱我的人担心……&rdo;话未说完,她忽然觉得有东西从她的发丝里渗出来,沿着鬓角流到了脸上,由暖到凉。钟旭挣开司徒月波的怀抱,惊异地盯着他的脸孔‐‐他哭了?!眼角的泪痕清晰可见。&ldo;啊,一夜未眠,眼睛不太舒服。&rdo;司徒月波笑了笑,手指一动,不露声色地拭了拭眼角,&ldo;我去拿个东西,对你可能有些好处。&rdo;说罢,他转身走出了卧室。钟旭无力地躺倒在c黄上,看着他的背影,想着他刚才&ldo;不小心&rdo;滴在自己脸上的眼泪。他熬夜是常事,从来没听说会因为这个原因流眼泪。哭了就哭了吧,有什么可掩饰的呢?!她想起在长瑞大厦里,他为他父亲流下的眼泪,同样是为至亲之人落下的泪水,却总觉得两者间有莫大的差别。这滴落在她脸上的泪,很伤心。非常奇怪的感觉。几分钟后,司徒月波回到了卧室,手里多了一个小玩意儿。&ldo;你要给我的,就是这个?&rdo;钟旭盯着他手上的p3,不解地问。&ldo;是啊,给你听点东西。&rdo;他坐到她身旁,把一个耳塞放到她的耳朵里,另一个留给了自己,&ldo;我们一起听。&rdo;按下按键,立即就有一阵浅唱低吟的奇特音乐传来。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ldo;这个是什么?&rdo;听了一小段后,钟旭转头问他,她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ldo;曲调&rdo;,这样的&ldo;歌词&rdo;。&ldo;是佛经。&rdo;平躺在c黄上的司徒月波,看了看以他的手臂当枕头的妻子,&ldo;般若波罗蜜多心经。&rdo;&ldo;为什么要给我听佛经?&rdo;她很疑惑。司徒月波转回头,微闭双眼:&ldo;可以静心。我疲累烦躁的时候,总是听它。&rdo;&ldo;有用吗……&rdo;钟旭学着他的样子,也闭上了眼。两人不再说话,任由那片空灵的声音在身体里蔓延‐‐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ldo;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心无挂碍……&rdo;钟旭不由自主地重复着这句佛经。&ldo;有个苦恼人,找禅师求解脱。禅师给他一个茶杯,让他握住不可松手。而后禅师以热茶灌入,此人只觉灼热难当,难以忍受,最终松手扔掉了茶杯。见此情景,禅师只说了一句话:既然握不住,就当放下。&rdo;一个故事被司徒月波娓娓道来,言毕,他睁开眼,&ldo;这个道理,你是懂的。&rdo;钟旭侧过身子,蜷缩在他的怀里:&ldo;无牵无挂,该放就放……我当然明白,给我点时间吧。&rdo;司徒月波吻了吻她的脸颊:&ldo;等到一切好转,我带你离开这里吧。去别的地方生活一段时间怎么样?&rdo;&ldo;去哪里呢?&rdo;&ldo;北欧吧。我在挪威有一间别墅,那里很好,适合过安静的生活。&rdo;&ldo;好啊,我们去北欧。等我把该办的事情都办妥之后。&rdo;&ldo;嗯。呵呵,睡一会儿吧,你我都累了。&rdo;&ldo;是啊,真的很累……&rdo;明媚的阳光从窗帘间的缝隙里透进来,温柔地照在房间内两个熟睡的人身上。摆在两人中间的p3仍然在继续工作: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时间在推移,愈加明媚灿烂的阳光在房间里变换着角度。也许因为真的累极,也许因为佛经的缘故,也许因为有司徒月波陪伴在侧,钟旭这一觉,睡得很沉很香甜,半个梦都没有做。一觉醒来,已是下午时分。钟旭是被自己咕咕吵闹的肚子吵醒的。睁开眼,坐起来,她揉着自己仍然略感涨痛的头,四下张望。司徒月波已不知去向,只有一丝余温尚且留在身旁。钟旭揭开盖在身上的被子,披头散发地下了c黄,下意识地走到窗前,一把掀开了只留了一道缝的窗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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