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于桑曾经娇娇地趴在他身上说,西瓜最中间那一口要留在最后吃,不然其他部位的果肉就会索然无味。
他想,于桑说得对,他尝过了最中间那口清甜的味道,就不能再用其他低劣的手段麻痹自己。
意识模糊间,耿修宸看到了壁灯下摆的格桑花。
生日那天他太困了,第二天早上才收到了于桑的礼物和花束,那束格桑花就被李姨摆在了这个一到夜晚就格外温馨的位置。
耿修宸伸手去碰橘黄色的花瓣,下手不小心重了些,意外地摸到了一个硬硬的卡片。
他抽出来,视线聚焦,是一张生日贺卡,上面用蓝色墨水写着一段俄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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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修宸喉结滚动,第一次后悔自己学过太多东西。
好想让你做我的恋人,但我踯躅不敢靠近。我无法抗拒你,若要幸福,只有与你相依。
他几乎能想到于桑写下这段话时,嘴角的弧度——
于是他也跟着笑了,即使在此刻心如刀割。
第21章婚礼
祝家小儿子结婚的排场不可谓不大。现场布置得像海的女儿初遇王子的海域,水蓝色的灯光和淡粉蓝的鲜花铺出一条即将被新人走过的道路,客人们的桌椅均匀分布在道路两侧,离婚礼开场还有很久,大厅里就已经人声鼎沸。
于桑被安排到的座位很好,紧挨着礼仪舞台,一桌都是他们高中的同学。
于家如今蒙难,外人以为于桑也是被耿修宸赶尽杀绝的一员,婚礼前觥筹交错的时刻自然都避开了他——除了他所在的这一桌。
他好像一脚踏进了曾经单纯恣意的那段时光,那时候班里所有人都叫他“桑桑”,见面后宠溺地揉他头发是必备礼节。他没有认识耿修宸,他心无所属,被于锡骂怪物也不以为意。
有人对他告白,还不待他开口,他的朋友们就把人推走说要以学业为重,也不顾及他们明明刚逃课打游戏回来。
有巧克力递到于桑面前,他抬头,那群曾经勾着他肩膀的少年,面容一如往常的关切,只是校服换成了西装,名牌变成了领带。
“桑桑,你现在住哪里?”
“我有自己的公寓。”
“你家的事,我们也无能为力……但我们护住你还是没问题的,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于桑露出了这些时日以来第一个真心的笑容。
他之前受制于于家,后来又嫁给耿修宸,日子过得忙碌纷乱,几度和这些兄弟断了联系。如今受着这些真心的关切,于桑几乎要生出惭愧的情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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