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奇的是,柳家主居然没有起身,直接不闪不避地,受了沈渊这一拜。
&esp;&esp;沈渊在柳家主旁边的空位坐下,问:“敢问柳家主,在雍州可有产业?”
&esp;&esp;柳家主笑起来,点点头,说:“自然是有的。”
&esp;&esp;“那柳家主可有收到什么消息?”
&esp;&esp;“陕西自八月下旬起,斗米银十两,觔肉银三钱,人多饿死。”柳家主盯着沈渊细瞧,仿佛不想错过他脸上的一丝表情。
&esp;&esp;虽然已经知道了真相,也做好了心里准备,但从柳家主口中听到确切的消息,沈渊还是无法平静。
&esp;&esp;他压抑着心中的怒火,问道:“不知柳家主可能筹集粮食,运往雍州?”
&esp;&esp;“王爷为何不请朝廷出面赈灾?”柳家主的眼神宛如一汪深邃的湖水,平静地盯着沈渊。
&esp;&esp;沈渊心中怒火更甚:“此次陕西百姓受的苦,除却天灾,更多的还是人祸。朝中不知有多少人在等着雍州自生自灭,好变成一片焦土空城!”
&esp;&esp;柳家主未予置评,只是问:“柳某是生意人,王爷让我筹集粮食,您有银钱买吗?”
&esp;&esp;“柳家主不用担心,银钱自是一分都不会少,只是希望柳家主能按照正常市价将粮食卖给我。”
&esp;&esp;柳家主注视着沈渊,好似在探究他从何处来这么大一笔银钱。
&esp;&esp;沈渊也没多做解释,见柳家主松口,便继续说道:“大灾过后,必有大疫,还请柳家主一并筹措调运药材,送往雍州。”
&esp;&esp;柳家主终于叹了口气,道:“雍州周边的各个州县,为防止难民涌入,全都设置了关卡,不放人出入。现在,就算是有粮,也运不进去。”
&esp;&esp;“柳家主放心,等京城事毕,我会亲自前往雍州,主持赈灾。”
&esp;&esp;柳家主一听,脸色骤变,一向沉稳的面容,变得异常凝重。
&esp;&esp;他急声道:“陕西如今的局势已经是刻不容缓,如同烈火燎原,王爷若亲自涉险,岂不是如同火中取栗,自蹈死地?”
&esp;&esp;“柳家主放心,我自有分寸。雍州百姓,是我封地子民,我岂能弃他们于不顾?”沈渊反倒平静下来,宽慰道。
&esp;&esp;柳家主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却又忍住了,未曾开口。
&esp;&esp;“家主可还有担心之处?”
&esp;&esp;柳家主缓缓回过神来,深吸了一口气,道:“请王爷放心,在下一定尽快调运粮食、药材,往雍州周边城镇而去,静候王爷佳音。”
&esp;&esp;沈渊再次上前向柳家主深揖一礼,道:“柳家主大义!沈渊替雍州百姓,谢柳家主!”
&esp;&esp;柳家主冲他摆摆手,道:“王爷无须客气,柳氏家训如此,柳氏子孙必当遵从。”
&esp;&esp;事情谈定,沈渊离开柳家,回了悦客来。
&esp;&esp;他好几天没见席玉了,可现在这个局势,他实在不敢再冒险上席家的门找他。
&esp;&esp;他怕待他离开了京城,席玉又成为沈淏发泄怒火的对象,怕上一世的噩梦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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