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家里寄来了麦粉,晚上可以吃汤饼了,就用蘑菇和波棱菜做配菜。薤捣碎了拌上油盐铺在紫茄上上锅蒸,就是茄薤了,橘和柚取果肉捣烂,皮切丝,和茶叶冲做橘柚茶,阿玥最喜欢喝了。”素馨兴致勃勃地历数各种菜的用途。
&esp;&esp;“晚上露露和小菲也过来,多做一些。”
&esp;&esp;“用得着小姐吩咐,我叫文婆再宰只鸭,保管置办丰盛。”
&esp;&esp;素馨说着拿上菜蔬去厨房准备。阿玥说:“我去帮素馨姑姑。”
&esp;&esp;李纤凝说:“书温了吗?仔细你爹晚上回来考你。”
&esp;&esp;阿玥怏怏止步,回房捧起一部《论语》,读道:“子罕言利与命与仁。达巷党人曰:‘大哉孔子!博学而无所成名’……”
&esp;&esp;读没几句,跑出来,“阿娘,你喜欢读书吗?”
&esp;&esp;“我不喜欢。”
&esp;&esp;“我也不喜欢。”
&esp;&esp;阿玥放下书,“我可以不读书吗?”
&esp;&esp;“可以。”
&esp;&esp;“真的?”阿玥双眼放光。
&esp;&esp;“只要你当得住你爹爹问。”
&esp;&esp;阿玥刹那泄气,捧着书回屋读去了。
&esp;&esp;李纤凝看着女儿,不失望是假的,她不读书因她志不在此,阿玥不读书,是因为她蠢笨,一段话今天背下来,睡一觉醒全忘了,比方说子罕篇,学了三四天了,还在开头一句话上打转,仇璋给她讲解她总表现的一知半解,过后又忘了。连她偶尔听一耳朵也会了。
&esp;&esp;女儿终究不聪慧,李纤凝叹息。
&esp;&esp;花解二人酉时一刻过来的。当初李纤凝随夫上任,解小菲吵吵嚷嚷撒泼打滚说什么小姐身边不可以没有他,一哭二闹三上吊要跟过来,花露没主见,全凭他做主,李纤凝便携了他们夫妻二人来,到了夷陵,仍叫解小菲在县衙里做事。
&esp;&esp;解黄跟在主人后头,老了,没了当初的活泼劲儿,懒懒在李纤凝的凳腿边蜷下。
&esp;&esp;阿玥看到解黄,抛下书,飞奔出来同它玩耍。
&esp;&esp;李纤凝斥她,“没规矩,怎么不叫人。”
&esp;&esp;阿玥站起来,叫了一声“姨母”,一声“姨父”。
&esp;&esp;解小菲立刻纠正,“什么姨父,是舅舅!”
&esp;&esp;解小菲不乐意阿玥管他叫姨父,那样一来岂不成了花露和李纤凝关系近,他和李纤凝关系疏远?明明他和李纤凝关系更近,坚决不许阿玥叫姨父姨母,要叫舅舅舅母。这一来花露也不不愿意了,说明明她和阿凝关系好。双方相持不下,最终决定让孩子各叫和的,把一家人叫的像两家人。
&esp;&esp;阿玥改口,“舅舅。”
&esp;&esp;解小菲立刻眉欢眼笑,“这就对了嘛。”
&esp;&esp;李纤凝说:“小杞给你们捎了布料、衣物,首饰,还有一些长安特产,你们一会儿回去记得带走。”
&esp;&esp;韩杞从军八年,赶上战事频仍,外有番邦犯境,内有节度使作乱。勋官十二转,转了六转,如今已是正五品上的上骑都尉,兼领正五品下宁远将军的武散官衔。再也不是当初的小小衙役可比。
&esp;&esp;解小菲立刻扑过来问,“小杞有给我写信吗?”
&esp;&esp;“没有。”
&esp;&esp;“那他给小姐写了吗?”
&esp;&esp;“写了。”
&esp;&esp;解小菲撅嘴,嘟囔,“凭什么给你写不给我写,心里一点儿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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