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陆槐说:“很久以前就注意到她了,一直咬着天仙子不放。逗她玩玩罢了,怎么,过火了吗?”
&esp;&esp;仇少尹觉得,这一桩大案审下来,他得少活三年。
&esp;&esp;随后又是冗杂的交待细节的过程。
&esp;&esp;审讯完,吏员们花费十天时间将口供整理成卷宗,摞起来足可齐梁。
&esp;&esp;关于老伯的真实身份,官员们几遭逼问,均未从陆槐嘴里获得半句有用信息,料想陆槐属实不知情。好在老伯已是泉下之魂,追踪他的真实身份与否无关紧要,打从案发之初,他就是一缕幽魂,来去无踪,神鬼莫蹑。如今这样隐去,未为不可。
&esp;&esp;案子顺利完结。整理好的卷宗马车拉走送去刑部复核,刑部复核毕,奏闻天子量定。
&esp;&esp;天子御笔亲批,凌迟。
&esp;&esp;自此,自元和七年起,大和五年讫,横跨二十年的天仙子案得以缓缓落下帷幕。
&esp;&esp;得益于案件了结,李纤凝嫌疑解除,现已搬回家中养息,素馨也接回来了。
&esp;&esp;至于她身上背负的另一桩案子,福王兑现诺言,皇帝面前为她开脱,将她描画成一个单纯喜欢查案的小娘子,除了查案对其他漠不关心,说她窃权弄威纯属毁谤,若有什么不当举止,也出于查案所需,绝无异心。
&esp;&esp;天仙子一案中不辞万死,勇斗凶徒就是最好的例证。李纤凝因此得以将功补过,从轻发落。剩下零零散散各种罪名加一起,罚了四十杖。伤愈后去领刑。
&esp;&esp;自家八叔在京兆府任职,还怕打坏她么,仇李两家均未把四十杖放眼里,单单欢喜她平安归来。
&esp;&esp;李夫人想煞女儿,极力主张接女儿家住,李纤凝也想和母亲温存,这阵子一直带阿玥住娘家。
&esp;&esp;仇璋一天过去看两趟。这天从李家回来,得知仇少尹在府上吃酒,过去陪了几杯。
&esp;&esp;换盏更酌之际,仇侍中酒力不济叫丫鬟扶回房了,仇璋大哥有事也退席了。仅剩仇璋与仇少尹,两人边喝边聊,不知怎么聊到了陆槐,仇少尹骂道:“这小子真邪门,天天在墙上画云纹,画了满满一墙。”
&esp;&esp;“画云纹?”
&esp;&esp;“许是在思念他娘子,看不出来他小子还是个情种。”
&esp;&esp;“他有娘子?”
&esp;&esp;“叫什么云娘,住桃花村,长安附近压根没这么个村。”
&esp;&esp;仇璋任万年县丞多年,对万年县四十五个乡几百个村了若指掌,知道龟川乡有个古宁村,村北有株百年桃树,花开如霞蔚,旧称桃花村。
&esp;&esp;辗转一夜,难以将此事翻过,残月篇(十七)神秘少女
&esp;&esp;元和十四年,光德坊。
&esp;&esp;陆槐挑着担子走街串巷,卖了一日货,眼见日影西移,他也乏倦了,准备归家。走到离家三条街的小巷,一个少女横在路中央,挡住了他的去路。
&esp;&esp;少女足蹬平头履,雪白的锦缎上绣着淡绿的卷叶草,白衣白裙,腰系青玉玦,头上一顶幂篱,薄透纱幕之下,隐约可窥其矫矫姿容。
&esp;&esp;陆槐愣了愣,做生意人的本能,笑脸相迎,“小娘子想买什么?”
&esp;&esp;放下担子为少女介绍,“我这里有拍板、小锣、花鼓、拨片。”大户人家的小姐少有抛头露面,他猜测对方极有可能是花楼中的娘子,着意挑选和乐器相关的物品介绍,拿起拨片展示,“您看这拨片是玳瑁做的,色泽柔和,质地晶莹,拿来拨琵琶弦再好不过。”
&esp;&esp;幂篱里的少女一声叹息,“确实很好,可惜我不会弹琵琶。”
&esp;&esp;陆槐立马又捧出一只琉璃梳子,“您看看这梳子……”
&esp;&esp;“余三娘、孙婆、朱六郎、苏妙妙……”少女忽然轻启朱唇,念出一串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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