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回到木屋里,指着李花二人,“你们两个,过来。”
&esp;&esp;李纤凝和花露对视一眼,踟蹰着上前。
&esp;&esp;张子小嫌她们慢吞吞,骂骂咧咧催促。
&esp;&esp;一时走到槐树荫下。梅婆婆指着她们两个说:“这两个可还入得了阁下法眼?”
&esp;&esp;她这声“阁下”暗含讥讽之意,男人混不放心上,凝神端详花李。
&esp;&esp;李纤凝也端详他。男人的左眼奇奇怪怪,皮肉像是长在了一起。李纤凝心里暗想,不晓得割开能不能看见眼珠。
&esp;&esp;三只眼睛对上,男人一眼相中,“这女孩子不赖。”
&esp;&esp;声音慢吞吞,还真像个老爷爷。
&esp;&esp;“价钱也不赖。”梅婆婆鼻孔朝天。
&esp;&esp;“敢问何价?”
&esp;&esp;梅婆婆赖的说话,伸出一只巴掌。
&esp;&esp;男人明白,缓缓从怀中掏出五张价值百两的银票。抚平了边角,放在石桌上。
&esp;&esp;“嗳哟!”梅婆婆大叫着站起来,指着两个儿子骂,“没眼力劲儿的蠢货,大热天的,怎么不请大爷进屋喝盏酸梅汤?”
&esp;&esp;男人道:“不必了,钱货两讫,在下告辞。”
&esp;&esp;不待梅婆婆虚客套两句,花露见那男人欲带李纤凝走,哇的一声哭出来,扑到李纤凝身上抱着不撒手,“我不要和阿凝分开,呜呜呜,阿凝去哪我去哪,我死也不和阿凝分开……”
&esp;&esp;“您看看,这怎么好。”梅婆婆巴不得把花露捎带着卖出去,虚拉了两把,“这孩子离不开她姐姐,您看这模样也标致,皮肤也白净,要不您一道带走得了。”
&esp;&esp;男人道:“年纪略小了些,身量也没长开。”
&esp;&esp;“嗳哟,您别看她年纪小,什么活都会做,你尽管支使。”
&esp;&esp;男人不说话,不是很乐意收的模样。花露又一味地抱着李纤凝哭。
&esp;&esp;“您看看,实在拆分不开,一百两银子,我吃点亏,您发发善心,把她捡走,好过她们姐俩儿骨肉分离。”
&esp;&esp;男人驼着背,眼睛盯着地面,犹豫不决。
&esp;&esp;“这丫头底子好着呢,就是年纪小了点,过个一二年,身量拔长就好了。二百两也嫌少,一百两权当我做个顺水人情。”
&esp;&esp;男人略略抬头,审视着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花露,见她虽然小小一只,脸上身上皆是肉肉的,很是圆润,忽然问李纤凝,“你呢,愿意我带着她吗?”
&esp;&esp;李纤凝搂着哭泣的花露,男人的目光令她感到不自在,直觉想要拒绝,奈何花露哭的实在凶,只得道:“我和我妹妹绝不分开。”
&esp;&esp;男人了然,对梅婆婆说:“五百两,两个丫头我全带走,您不答应,一个也不要了。”
&esp;&esp;梅婆婆没料到没捎出去反而白搭进去,脸色转阴,一番讨价还价没能还下价钱,又不甘心叫到嘴的鸭子飞了,只得同意。
&esp;&esp;花露兀自雀跃能和李纤凝一处,殊不知噩梦悄然降临。
&esp;&esp;蛾眉月篇(其九)竹郎
&esp;&esp;梅婆婆问用不用找两条绳子把人捆绑了,省得路上跑掉。男人摇头表示不用,一手牵着一个自顾去了。
&esp;&esp;梅婆婆后头紧跟着喊,“半途跑了,概不负责!”
&esp;&esp;男人不回头不应声,也不知听见没听见。
&esp;&esp;梅婆婆的话提点了李纤凝,此时此刻确实是个逃跑的绝佳机会,可是……她抬头望了望踽踽而行的男人,自己的手被他攥在手里,看似松散无力的握着,其实时时刻刻都在戒备吧?李纤凝往后挣了挣,果然,那手倏然收紧。顺带瞥了她一眼,暗含警告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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