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烟!”
“理由呢?”
“你妹夫几乎每天都要到张家廉的大烟馆去,每次去都要带几盒点心,都是大烟馆的一个叫幽灵兰花的妖媚女人接着!”
“请廖局继续,过去我对于你或许有误解,敬请原谅,这样吧,先继续观察一下,如果坐实这一切,我恳请苏县长,必要时,可以动用军队,助你一臂之力,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请你千万不要打草惊蛇,你一直在干一件我一直努力,却没有干成的事,我谢谢你!”
“不必!我只是为了党国!”廖站起来,拾起桌上照片:“这个人怎么说?”拍晃照片。
“如果确凿,不用看任何人脸色!人不作死,就不会死!”
陈仲秋在联防队没混上几天,干了几件漂亮的事,不但把一盘散沙,让人头疼的这些从各村招募的虾鳖海将,分类编排,而且象军队那样:每天出操,中午之后习枪练武,几天下来,有模有样,他不仅训练这些人,还帮助郝氏父子,催钱催债,包括赌场、大烟馆,许多陈年旧帐死帐,都一一落地生根。
“人才,的确是人才!”郝汉在郝百声面前,不断夸赞陈仲秋。
“既然是人才,就要加以任用,不能光要马儿跑得快,又要马儿不吃草!”郝百声如鱼得水。
“我懂!我懂!”
陈仲秋在土木镇各个地方出入,不仅露脸,而且出名,一些人为了方便,偶尔给个小费,郝家一般有饭局,多在梅家溪,一来二去,和老板混熟了,只要他带着联防队员在街上转悠,总是被邀进去喝茶,还会给点小费。
“他凭什么要风得风,要雨下雨?”刘铁牛立在门外,看着梅家溪的人,进进出出,锈蚀的砖缝长着杂草,“老板只认得他?”
“当然,你又不是队长?”王柱子理解刘铁牛心思,他不像刘这样抱怨,人各有命,他把脚下一板石子,踢远了。
“陈队长慢走!”有人把陈仲秋送出来,一转身笑容僵那儿,吐唾沫。
“不客气,回去吧!”陈手一扬,“走吧!”他一抬眼,迎面走来个人,是个风姿绰约的女人,他不由得上下打量着,女人旁若无人从他身边,目不斜视而过。
“这人是谁?”
“你说哪个?”
“就是她!”
“我……我认识!”王柱子舌头突然伸不直了,“她是……她是……”王柱子眼睛睁得贼大,手指伸出去,却说不出话来。
“你他妈的想急死人?你倒是说呀!”陈仲秋拍打着王柱子的头。
“我……我想起来了!”手往天上指,“她叫钟玉秀,是中学老师,还教过我!”
“噢?她教过你,你刚才咋不喊她?她好像并不认识你!吹牛皮吧?”
“我没有!她的确教过我,我那会儿才十多岁,她教过那么多学生,哪能一个个全认识?再说,我们都长变了!”
“走!”陈仲秋再看一眼,心生悸动,一切好像不经意。
理了发,买了身新衣服,人模狗样挎着枪,从理发室出来,象拎着阴天有些回潮的散发着难闻恶臭的狗皮一样的脏衣服,把它扔在街边的小水沟里,让清水浸湿漫过肮脏的衣服,夕阳金光闪闪,他兴冲冲走着,想到胭脂,心中突然有抽动的疼,他不知她怎么样了,他发过誓:一定要重新回去,找到她,娶了她,他在寻找记意,记忆便就断断续续。
家有三件宝:丑妻、洼地,破棉袄。
可胭脂并不丑呀,娶她就赚了,这想一想,他美得想笑,美得要飘。百合是个屁,趁热把她放了,他没有心思想别的女人。
他立在破旧的木门外,听见里面殷殷的哭泣声,狗在木门外,汪汪狂吠,“混帐东西,咋就狗眼看人低,叫什么?我老婆在里头吗?她为何事?怎么哭上了?”
老鳏夫何莫河颤颤巍巍走出来,太阳就要掉地下,米缸里没有一粒米,他喝多了,要胭脂给他做饭,胭脂实话实说,他喝多了酒,这东西不是水,更不是尿,喝多了人会昏,狗会长着人胆,蛤蟆在梦里变王子,臆想的肥皂,越搓越膨胀,象做梦,活得最不象人的老鳏夫居然想当老爷,“没有米……你给老子生!”居然过来给她一巴掌,女人受了委屈,就七荤八素哭开,淅沥如雨,“哪……哪一个?敢来我家生事?”这会牛的,等一会儿,就怂了,烂烂如泥,“说什么呢?不怕……风大……扇了舌……头?”
“哟呵,老匹夫喝几盅猫尿,居然不认得我?”他走过去,拔出枪,伸进了他脖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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